肖豫已经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入侵我的世界了。
“累吗?”
“下节什么课?”
这是两个好像特别经典的问题一样,他反复的问。甚至于他好像找到了一个乐趣和玩物一样,他知道我永远不会回答第一个问题,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问,他知道我肯定会回答第二个问题,他也是会一如既往的问。
我又无奈,又无语。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讨厌的人,我的世界被强势入侵了,他一点一点儿,一寸一寸的占据本来属于我的领地,我根本无力还手。
从院子里走出去,往左转,走上五十步,会有上下两个方向,我一般都往下走,因为那里一般没人,比较安静,适合我,往上走,会路过村里的八卦区。那里经常站满了人,最少也有四,五个人。他们掌握了村里大大小小的事,上到国家新政策,全球气候,叙利亚战争,下到谁家今天吃了什么,有几根线头。
我无比畏惧这样的围剿堵截,审视评判,所以我选择不加入,不进去他们的世界。
正如我不想去肖豫的世界一般,他的世界太混乱,太嘈杂,被世俗和身为人类的各种身份裹挟着。肖豫永远没有办法活出真正的自己,他只能被世界上所有人描绘着,塑造着,最后被捏成一个看似完美的作品,而这个作品真正属于它的东西,将被彻底埋灭,隐藏在时光中。
这就是人生的枷锁,也是很多人的命运。
每个人生来都是一张白纸,每个人应该是画笔和颜料的主人,由自己在上面随意的画作,创造出生命的意义。
今天,我想往上去看看,听老妈说。村里很多人开始推平了山沟当田地,挖掘机的声音每天都不停息。对面的山上已经被推的没了山的样子,被替代的是一块块,一阶阶的梯田。规整而又充满了人类的改造气息,有人告诉我。
他不喜欢人类,喜欢自己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老妈不经意的一句话。“连扯神庙也给推了!”扯神庙并不是一个庙,而是以前村里最有钱的地主家的三所院子,古色古香的,木制的高门大院,棱角分明的院墙由大块的石头堆砌而成。大门上是雕刻的古老的神明,还有艺术气息十足的绘画,还有关于它的美丽,神秘的传说。
“那可是少奶奶住的地方,少奶奶长的可漂亮了,还戴着绿色的耳环,绿油油的。真好看,可漂亮了。”
我不知道逝去的少奶奶有多好看,但是听奶奶讲的故事,我脑海中出现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的古风温婉的女子,她忧然,她淡然,她美好。
回眸一笑百媚生,世界黯然失色。
每次想到美好的人,遇到幸运的事,我总是不自觉的就联想到肖豫身上,他似乎和这个世界上,宇宙中一切美好相关。
忽然间,我想去看,想去留恋怀念这特别的地方。我刚洗了头,头发湿漉漉的披散着,我拿了一个笔记本,一支笔,以防止我文思泉涌,有所感慨。
上午,我和帮我谈了安装冷库房的老板聊完生意后。我从通话记录中找到肖豫的手机号,发给肖豫一个短信。
(我微信+你了,通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