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若啊,这药…光闻着味道就这么苦,待会儿可怎么吃啊?”七弦蹲在磨盘上,眉头拧成了疙瘩,面色很有些沮丧。
雨若一边扇着火,一边回头鼓励七弦,语气有点像个小姐姐:“公子放心,等药煎好了,雨若往里放些糖霜就不会太苦了。咦…我说公子啊,您一个大男人,怎么还会怕苦?”
“哼!什么大男人?公子我过了这个寒季差不多才满十四岁!”七弦撇撇嘴,很不以为然地说道。
雨若再一次使劲儿瞪大了那双好看的眼睛,盯着七弦上下打量好几次才满脸惊奇说道:“什么?!公子您这么高个子…才不到十四岁?”
“骗你干嘛?”七弦翻了翻白眼,伸出一只手来扳着指头念叨:
“阿公说在山林里遇到我的那年,看我差不多有七岁。过了三年,长嘴离开老巢,让我一个人捕食度日。又过两年,阿公带我去狼牙部。”
“我在狼牙部待了半年,然后到镇北城待半年,寒季之前才来的黑虎军。你数数…现在应该还不到十四整岁呐!”
七弦丝毫没有注意到,也不知为何,跟雨若在一起的时候他身心似乎极为放松,时常不由自主地说出很是孩子气的话、做出颇显孩子心性的动作来,再不是那个思虑缜密、身手高绝、冷血残暴的形象。
却不知雨若听了这几句简单平淡,却几乎囊括了七弦所有经历的话,心里蓦然就生出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来。
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成熟、实却比自己还要年幼,比自己更加坎坷、却给了自己新的命运的男人,雨若的心在一点点变软、一点点融化。
“哎呀…药煎好了!”
药罐中几乎溢出的药汤将雨若从出神中惊醒,手忙脚乱熄了火,小心翼翼把药汤倒出来盛在只粗瓷大碗里,又添些糖霜,这才端在嘴边嘟着嘴巴用力吹了起来。
七弦对这个动作有些不太理解,纳闷问道:“雨若啊,你这样吹干嘛?”
“这样吹啊吹的,会凉得快些啊…”雨若拖长了声音回答道。
七弦有点小感动,呵呵,看着娇娇小小的、倒蛮会照顾人的呢。
可感动归感动,却阻止不了这个小女人一直站在七弦面前,眼看着他把整碗依旧难喝的药汤喝光,这才满意地拍了拍颇具规模的胸脯,无意间引发的一阵轻波荡漾令七弦有些头晕目眩。
喝过了药,雨若立刻往七弦嘴里填了一勺糖霜,如此温柔体贴,弄得七弦几乎改变汤药难喝的顽固看法。
小女人一边收拾着药罐和糖瓶,一边问道:“公子啊,雨若放在屋里的那碗豆花,你吃了没?”。
七弦答道:“嗯,吃过了,是你做的吗?”
“当然是啦,雨若每天都要做这么一大桶呢,偶尔还要做些豆腐、豆浆,全靠着这个赚钱呢。”雨若指着那只木桶骄傲地点点头,接着又问道:“公子啊,雨若做的豆花好吃不?”
七弦咂咂嘴,好似意犹未尽地回答:“甜甜的,味道实在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