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若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公子那几个同袍也来过了,医师走后他们才走,说让您安心修养…”
“雨若,你…是不是赊账了?”七弦心思一转就清楚,调理心神的药材就没有便宜的,以雨若的条件,不赊账怎么可能弄来。
雨若不明白七弦怎么会知道的,诧异地瞪大眼睛,张大了小嘴。
七弦没等她说话,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些许银两,装进个皮质钱袋递到雨若手里说道:“这些钱你留着花用,不够就跟我说,以后不必太辛苦。”
雨若抓着手里的钱袋,没有感谢、也没有推辞。她知道,从签下卖身契的那一刻起,自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现在,她是七弦的…想到这里,不由无声叹了口气:“唉…”
“还有这个,送给你吧!”一向敏感的七弦怎会看不出她心里所想,又从怀里掏出张纸来递过去,语气随意地说道。
“这是什么…”雨若纳闷伸出只小手,接过那张纸来,只扫了一眼便语无伦次起来:“呀…这这…这是我的卖身契?”
七弦温和说道:“我不喜欢有人被这样的一张纸所束缚…从现在起,你是自由的。”
紧紧抓着手里这张契纸,在雨若已经泛起泪花的大大眼睛里,这决非是简单单一张纸。这是自己的幸福、这是自己的命运、这是自己的生死啊。
就这么随意地掏出来,就这么随意地递过来,就这么随意地给了自己。这一刻,雨若只觉嗓子里发堵,眼泪再也止不住、一串串掉落,滑过光洁的脸颊、打湿了胸口的衣衫。
“别…你别哭啊…”
七弦在这突如其来的眼泪面前,有些手足无措、语无伦次:“我…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最美好的事,莫过于自由了,这个…不能被剥夺…”
“谢谢公子…”
雨若止住了泪,垂下头朝七弦深深蹲身行礼,又仰起脸来嫣然笑道:“雨若先去煎药了!”
七弦连忙叫住雨若,说道:“雨若啊,你…不用煎药的,我没事,睡了一觉就全都好了,真的。”
“这怎么行?!”
雨若使劲儿皱了皱俏眉,语气不容置疑、煞是坚决地说:“没事怎会晕倒?雨若听公子的、公子也要听医师的,必须得吃药!!”
七弦虽然几乎从未吃过汤药,却知道这种东西究竟难吃到什么程度。那次秋狩铃铛受伤之后,他就在铃铛家里尝过一口,当时苦得他差点把舌头都吐掉。
见雨若态度坚决毫无商量余地,七弦是既无奈、又无奈。长长叹了口气,心道我连卖身契都给你了,还得被逼着吃药,真他娘是流年不利。
接下来,雨若就一边忙碌着煎药,一边陪着赖在身边、怎么也不肯去屋里休息的七弦说话。
不知为何,这萍水相逢的两个人竟然很快熟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