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常安惭愧地低下头。
“外婆对不起,我没想这么多,就是还不想谈恋爱,我不应该这样没礼貌的。”常安撇嘴说道。
“傻孩子,外婆也没非逼着你说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就是带来先让你看看,看不上咱再给你找,我们安安也不差呀!肯定得千挑万选才可以。只是外婆我呀!一把老骨头了呦,临死前能看着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没什么遗憾喽。”
常安觉得老一辈的人都有一个执念,就是能看着自己的后代结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好像他们结了婚自己这辈子的任务就完成了,就可以没有遗憾地老去了,当然常安也知道他们并不是想逼你嫁人什么的,他们只是想找个好人来照顾你的后半辈子,至少外婆是这样想的。
“我知道了,外婆,您去忙吧,我出去和他聊聊。”说完常安硬着头皮走出门外。
这时院子里雪越飘越大,张忆南正准备进屋却看见常安向他走来。
“外边挺冷的,进屋吧!”由于张忆南太高,常安只能仰头对张忆南说话。
“你怎么出来了,不怕我了吗?”张忆南低头看向常安,显得有些惊讶,他以为常安会一直躲着他不出来,因为他觉得常安很怕生,不敢见人,像小孩子一样,但他并不反感,其实在来莺歌镇的路上奶奶就已经给他交代了常安的身世,他只知道常安没有爸爸妈妈,从小是被外婆带大的。
常安没有回答他,而是简简单单说了句:“先进屋吧!站在外边不冷吗?”
常安带着张忆南走进了正屋,两人都挺尴尬,
“我去问一下奶奶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张忆南说。
“一起去吧!”常安说。
就这样常安和张忆南被梁小玉和王林林安排着去贴对联和窗花,两人拿起窗花就开始贴,张忆南个子高,伸手就往高处贴,常安够不着只能给他打下手。
经过这几个小时的聊天常安终于不再害怕张忆南了,于是开口跟他说话。
常安:“说吧,为什么来我家过年。”
张忆南想了想轻飘飘地说:“陪奶奶过来,奶奶年纪大了,一直想见见昔日的故友,怕今年不来就没机会了。”
“胡说,我外婆说你是她给我介绍的对象。”常安心直口快,当她察觉自己说出的话很尴尬时,顿时红着脸低下头不知所措。
张忆南笑了笑,开玩笑地说:“嗯,我都二十六了,可不得找个对象啊!”
常安纠结:“我……我不想谈恋爱,而且我才二十二,还没沦落到被人介绍对象的时候吧。”
张忆南:“逗你玩呢,这都是长辈们的想法,我也是被我奶奶骗过来的,不过咱们可以做朋友啊,谈恋爱是有点仓促,毕竟第一次见面。”
张忆南发现常安聊天时的拘束,尽自己所能和她聊得轻松一点,常安看到他拼命找话题的样子怎么回事有点可爱。
“听说我比你大四岁,你外婆和我奶奶又是故交,咱们也算是亲戚,你叫我一声哥不过分吧。”
张忆南也不知道为什么,嘴里会说出这种话,竟然让人家女孩子叫自己哥,但是他不这么说的话,小姑娘又要胡思乱想了,他只是不想看见这个女孩为了这些事整天愁眉苦脸的。
“你真这么想?”常安诧异地问张忆南,她一直以为张忆南来莺歌镇就是专门和她来相亲的,原来是她想多了。
“我骗你干嘛,难道你觉得我会喜欢你?”张忆南用很平静的语气对她说。
“那倒没有。”常安连忙说。接着她又继续说道:“其实我还挺想有个哥哥的。”
常安从小就羡慕那些有哥哥的女孩子,觉得她们生活得好幸福,而自己呢!除了外婆就没什么亲人了,她做梦都想要一个哥哥,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一点都不想让张忆南当自己的哥哥。
“非得是兄妹吗?做朋友不行吗?”常安撇嘴。
“当然可以啊!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嘛!” 张忆南苦笑。
“咱俩又不谈恋爱,误会什么?”
“害”
“你叫阿南是吧!全名叫什么来着?”
“张忆南……”
“还是叫阿南吧!”
张忆南温柔地笑了笑说:“叫什么都行。”
常安仰头看着张忆南 觉得此刻的张忆南怎么如此的温柔,明明他长着一张凶得让人一看见就害怕的脸。
“不过你为什么叫张忆南,忆江南的意思吗?”常安突然问张忆南。
“不是。”张忆南淡淡地回答。
“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常安看着张忆南沉默,尴尬地说道:“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是随口问问。”
没想到接下来张忆南却毫不避讳地说道:“因为我妈妈姓南,所以我叫张忆南。”
常安听张忆南解释自己的名字,不禁感叹道:“那你得多幸福啊!爸爸这么爱妈妈。”
“不是的。”张忆南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嗓音有些颤抖。
“啊!”此时的常安完全懵了,听名字明明就是很幸福的家庭啊!
“我妈妈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我爸爸一直都觉得是我害了我妈妈,他给我取名叫张忆南意思是妈妈永远活在了他的记忆中。”张忆南说起妈妈眼神里带着愧疚。
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别人每叫一次他的名字,他都会觉得是在提醒他,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妈妈。他的名字带着他对妈妈的愧疚,是他永远都无法释怀的心病,也是这么多年爸爸对他爱搭不理的原因,小时候爸爸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是没有你妈妈就不会死了。”
可是就是因为爸爸的这样一句话能让他内疚一辈子,要是他能知道结果他宁可不来这个世界。
“你爸爸对你不好吗?”常安问。
张忆南叹了口气回答道:“没有什么好与不好,他虽然嘴上总说我,但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他只是接受不了我妈的离开。”
“其实你不用觉得亏欠什么,你的出生又不是你能选择的!”常安突然有点心疼张忆南,明明自己也曾被亲生父母抛弃。
“不说了,贴窗花吧!”张忆南突然打断常安。
“好!”常安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这是张忆南最不愿提起的事,就像她很害怕被人提起她从小被爸妈抛弃的事情,但她很欣慰张忆南能把这件事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她很幸运能听他讲他的故事。
贴完窗花他们走到门口去贴对联,常安眼睛巴巴地看着张忆南,嘴里念叨说:“个子高就是好。”
“你也想贴吗?”张忆南突然指着手里的对联对常安说。
“你贴吧!我够不着。”常安无奈地耸耸肩。
张忆南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放心,有哥哥在,这还不简单。”
只见他单手抱起常安,一把将她扔在自己的肩上,笑着说:“贴吧!”
他这才发现常安真的很轻,以至于他单手抱她也没用太大的力气,很轻松就将她扛上肩膀。
常安被他的举动吓坏了,下意识地尖叫起来,短短的几秒,心脏起伏跌宕,当她反应过来时屁股已经坐在了张忆南的右肩膀上,他确实很高,高到常安坐在他肩膀上都觉得恐高,常安害怕地两只手抓着他的头,他的寸头很扎手,但常安因为害怕,所以牢牢抓着他的头不放。
常安心怦怦直跳,脸颊燃烧得鲜红,他的肩膀很宽,足够让常安坐得稳当,但他的肩膀又很硬朗,硌得常安屁股生疼,身体摩擦间张忆南也红了脸。
“快放我下来,你疯了?”常安大声吼张忆南。
张忆南这才反应过来,他太久没接触过女孩子了,两人谈笑间他竟把常安当成昔日的战友了,这种做法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确实有些不妥,是他欠考虑了。
“抱歉。”他连忙把常安从自己的肩上抱下来,红着脸向常安道歉。
常安的尖叫声吓坏了在厨房做饭的梁小玉和王林林,她们一路从厨房小跑过来。
“安安,怎么回事,是不是摔哪儿了?没事吧?”梁小玉率先问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