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这些东西你今天必须留下!你若真想带走,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裴老夫人彻底豁了出去,大有一种要和沈无忧鱼死网破的既视感。
“老夫人,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我从娘家带来的财物,是圣上特许我原数带回的,你若不满,大可告御状,告到圣上面前。”
“你少拿圣上压我!就凭你和野男人私相授受这一项,你就该留下所有财物,作为对行止的精神补偿!”裴老夫人耍了横,言之凿凿地说。
“和野男人私相授受?”
沈无忧蹙着眉,即刻意识到裴老夫人又想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没错!我已经找到和你私相授受的粉面书生,今日你若是不留下财物,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裴老夫人话音一落,一个身材颀长消瘦,唇红齿白的男子就被两个家丁给带了上来。
沈无忧对此很是无语。
她就算是瞎了,也不可能找一个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不男不女的男倌当姘夫。
裴老夫人既然存心想要污蔑她,好歹去找个像样的男子。
这般敷衍了事,简直是辣人眼睛。
“沈姐姐...对不住,我不是有意供出你的。”粉面书生抬起含情脉脉的双眼,委屈兮兮地看向沈无忧。
“离我远点。”
沈无忧被粉面书生身上的劣质香气熏得鼻头一皱,又转头看向裴老夫人,“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要么,将所有财物留下,你自己一人净身出户。要么,我就将你的烂事捅到官府去。”
“净身出户?”
沈无忧冷笑出声,她嫁过来这一年,裴老夫人可没少薅她羊毛。
对此她并不是一无所知。
只不过那时候她恋爱脑犯了,便看在一直在外征战的裴行止的面子上,不和老夫人计较。
没成想,这老东西竟还打算侵吞她的所有财物!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苏墨玉轻轻地推了推裴老夫人的胳膊,扬着下巴补充道:“财物你也可以拿走一半,皇上既然发了话,我们也不好为难你不是?不过你最好别想着全部带走,否则这事情闹大了,你鸿胪寺少卿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
“诸位,收拾一下,随我去顺天府吧!”
沈无忧的视线扫过一旁默不作声,任由裴老夫人和苏墨玉胡闹的裴行止,愈发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
裴行止这般不作为,出了事永远只知道拿女人做挡箭牌,遇到事也只会让女人冲锋陷阵。
在沈无忧看来,裴行止这样的行径比贪婪阴毒的裴老夫人和苏墨玉还要恶心!
“沈无忧,你确定当真要闹到官府?”
裴老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胆怯,不可置信地问。
沈无忧点了点头,不耐烦地道:“别墨迹了!省得一会儿天黑了,空跑一趟。”
“去就去!到时候被罚浸猪笼,你可别跪着求饶!”
裴老夫人冷哼着,她寻思着这事儿本就是个死局。
只要粉面书生一口咬定他和沈无忧好过,沈无忧就注定被钉在荡妇的耻辱柱上,彻底沦为全京都城茶余饭后的笑料。
“你几日没漱口了?”
沈无忧闻到裴老夫人身上散发出的带着热气的鱼腥味儿,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孕期中嗅觉本就敏感。
被裴老夫人身上的怪味儿一刺激,她差点儿没吐出来。
裴老夫人尴尬地红着脸,气急败坏地道:“你给我等着瞧!”
“行,我等着。”
沈无忧说完,也带着秀儿鲁达一起,正大光明地走出了裴府。
“小姐,老虔婆似乎是有备而来。”
“她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你别紧张,安心看好戏就行。”
沈无忧之所以带秀儿出门,主要是因为秀儿喜欢吃瓜,八卦得不得了。
她已经预感到这件事的走向会相当有趣。
单是想想,便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一行人抵达顺天府后,沈无忧即刻命鲁达击鼓鸣冤。
之所以带着鲁达。
主要是因为鲁达力气大,击鼓更为响亮。
毕竟她今儿个一早便动了胎气,这会子可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
很快,振聋发聩的鼓声就吸引了大批赶来围观的百姓。
顺天府丞张居正见沈无忧又一次上了公堂,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说起来,他们也算是有缘的。
这一来二往,都给混熟悉了。
“沈少卿,你有何冤屈?”张居正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抬眸看向堂下立着的沈无忧,缓声问道。
“裴老夫人说我私通粉面书生,我是万万忍不下这口气的。”
沈无忧话音一落,围聚在官府门外的百姓们瞬间来了兴致,一个个都抻着脖子屏息听着下文。
比起血腥残忍的凶杀案。
这等私通情郎的案件显然更具娱乐性,也更加符合大众的口味。
张居正眼皮狂跳,他是万万没想到,沈无忧被告和野男人私通还敢击鼓鸣冤。
一般而言,这种事最好是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