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段时间后,他将算学书籍的应用实例做了分类归纳,并结合现代的数学思维,将公式的概念引入到算学典籍的实例中,通过现代数学符号来表达关系与规律,重新编书。
去年他就想做这个事了,这里的算学全靠语言来描述演算过程,简单的问题还好,复杂的问题,人都要看疯掉。
他之前学习这里的算经也很头痛,毕竟为了让阅卷官看明白他的演算过程,必须用这里繁琐复杂的方法来答题。
现在有这个机会修书,他就试着去做些改变。
虽然容铮在现代并非专攻数学,但他所具备的现代数学知识,却让他在这个朝代的算学领域中占据了独特的优势。
他就像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能够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去审视和理解这些古老的算学典籍。
这天,周大学士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了趟国子监的典籍厅,来看看他们编纂算经教材的进度。
他对去年国子监仓促推出的《算经通鉴》教材十分不满意。
在他看来,那本教材不过是将多部经典算经古籍实例进行了简单的拼凑与重组,换汤不换药,其表达依旧保持着古籍的拗口与晦涩,依然一如既往的难懂。
但当时没办法,乡试在即,若是当时还不能推出教材,那就没办法在乡试中添加明算科了,所以只能赶鸭子上架,辛苦那些生员多花时间学习了。
典籍厅的负责人项大人,拿着最新编纂的算学启蒙书籍恭敬地递给周大学士看。
周大学士端坐桌前,翻看时,直皱眉头,质问道:“又一年过去了,为何编纂的算经教材在表达上仍未见显著改进?”
他用手指着一处长长的表达,“这分明还是直接从《九章算经》等古籍中摘录而来,换了个说法罢了。我曾多次强调,要将这些复杂的思路转化为更加简洁明了的大白话,让即便是识字不多的百姓也能轻松理解。”
他气得将手上的书直接拍到桌子上,典籍厅鸦雀无声。
郭祭酒站出来翻看了下,说:“大人,这些算学概念已经减少了很多文绉绉的表达,比之前的《算经通鉴》已经好理解很多了。你也知道编书讲究严谨性,若是太过追求简洁,岂不表达不到位,反而令人学起来疑惑?”
“但这种书,你让普通老百姓怎么看?”周大学士怒气未消。
“大人,我们的计划不就是先让考科举的人先学会,然后再徐徐推广的呀。”郭祭酒无奈道,
“这一上来,就要让普通老百姓也看懂算经书籍,这实在难为人,我学起来,都需要花不少时间。”
周大学士又拿起其他几本新编的书籍来看,没看几眼,就放下了,他完全没有兴致继续看下去。
最近圣上在问,算学推广进度,他都不知该怎么复命。
就目前这情况,将算学推广到全国的目标遥遥无期。
他站起来,脸色阴沉得很,正要离开时,注意到远处安静坐在那埋头苦写的容铮。
他脚步一转,走向容铮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