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舒展了下身体,正要快步回去客栈之际,黄毅也从里面出来。
“容铮,等等我。”
走近时,容铮发现黄毅面色苍白,双目浮肿,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哪怕考了很多次试,我实在受不了这简陋的号舍,在里面根本睡不着,我现在浑身不适。”
“要去医馆看看吗?”容铮关切问道,看黄毅这样子好像不太行呀。
“不用,回客栈休息一晚会好点。”黄毅有气无力地摆手,
“最后一次了,无论过与不过,我都不想再经历了。”
说罢,二人也不多停留,赶紧回去休整。
到了客栈后,其他考生也陆续回来,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憔悴模样。
容铮连忙叫水,简单洗了洗,吃了东西便回房蒙头大睡,抓紧时间休息。
翌日早晨,完全没有睡饱,容铮勉强睁开沉重的眼帘,快速洗漱后,又得赶去考第二场。
这次只有一道题,要求文体为“诰”,考察对《五经》的理解,让考生结合实际案例进行论述,写一篇三百字以上的议论文。
容铮对这种时政题十分擅长,他洋洋洒洒地在素纸上写了起来。
等完成初稿后,他又细细沉思,反复润色,力求文章更加精炼、有力。
他感觉自己在乡试答题上,比之前更上一层楼了。
答完后,他有点奇怪,前两场都没有考算学,那应该就是放到最后一场了。
若是放在前两场,估计朝廷也担心考生尚未考完,心态崩溃得太厉害吧。
算学题压轴,容铮觉得这次算学出的题目应该会挺难。
果然,第三场考试,验证了容铮的猜测。
以往第三场,会出五道题,都是关于时务策,就是让考生结合经学理论对时事政务发表议论。
现在依然为五道题,但后面三道则是算学题,对于接触算学一年的生员而言,难度不小。
三题都跟生活实践紧密相关,一道是方田的几何问题,一道是桥梁工程问题,最后一道是关于稻谷的计算问题,用到三次元方程。
容铮松了一口气,这三道题他尚能应付。
快速完成两篇文章,然后开始做算学题。
若是用现代的数学公式,是花不了多长时间的,但鉴于要转化为阅卷官看得懂的解题模式,容铮费了不少时间,终于在考试最后一天的上午写完了。
他检查无误后,放好答卷在木板桌上,准备睡一觉,这些天考得太累,精神消耗极大。
容铮是被来收卷的三个巡考吵醒的,那些人也见惯不怪了。
年年都有秀才考得精神崩溃,干脆直接放弃、在考场睡觉的秀才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