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高台,柳从谦肯定认出她了。到底恩师,跟在身旁多年,两人定有很多话说。
若他在,难免局促。
思及此,宁世远幽深的眸忽而清亮,不一会,人已离开。
当谢汐儿进来时,就见庭院内外一片空荡,就连正厅也没人了。
她四下瞧着,最终才知道,宁世远走了。
周遭没人,柳从谦忍不住了,连忙上前,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似一朝苍老。
“小怜儿。”
说着,双手伸出一把握住,唇微张,他有太多问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笑盈盈的一声——
“夫子。”
深藏的记忆,这一刻被唤醒。
柳从谦身子微颤,点头应着,“嗯。”
六年了,没想到他还能再次听到一声夫子。
此刻,谢汐儿反手握住他,“我没死,过的很好。只是,容颜已换,身份也变了。你知道,若是以前的样子……”
说到这,她顿住。她没有全盘托出,寄居她人体内得以新生,未免荒唐。
柳从谦连连点头,他都懂,如果以前那张脸,传到皇上那,这条命留不住。
赵家的人,几乎死绝了。
“夫子,我现在叫谢汐儿,我哥哥就是谢远知。”
听到最后三字,柳从谦恍然大悟,“他的书法和品文,你教的?”
初次阅卷,那份卷子恰巧在他手里。言词中,熟悉感扑面而来。
“我稍加点拨,也是他自己,悟性高。”
说着,谢汐儿俏皮一笑,“我这点伎俩,都是和你学的,你才厉害。天底下,顶顶厉害!”
调皮的神情,戏谑的话语,一切尽入耳中,柳从谦太想念了。
“你啊,一别六年,还逗我。”
说着,柳从谦眼神有几分惘然,“小怜儿,六年了,夫子都老了,你还是那么年轻。”
岁月好像在她身上没有痕迹,还是十几岁的模样。
“我当然年轻,现在,我可是十七岁!”
谢汐儿莞尔一笑,然后迎柳从谦进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