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早饭,杨碧影遣李珲、姚琨二人去金狮和威远镖局,将整个计策告知赵、王两人,又让上官兄弟将杨婧伊送至城内一家客栈住下,以防爱女有何不测。他自己则吩咐镖局上下,要众人今夜提高警惕。安排既定,众人各干其事,与寻常无异。
是夜,月明星稀,晚风阵阵,寒意凛凛,月光洒在院内的菊花丛中,似给花儿覆上一层薄霜。镖局前后院共有十人来回游走巡逻,丝毫不敢放松,各房都也点着灯烛,烛光与月光相互辉映,将镖局照得如同白昼。
约莫到了戌时左右,仍不见任何动静,除了夜巡之人外,其他人先后熄灯睡下,唯有一间靠近小池的屋子内仍燃着烛火,还不时传出笑闹之声。纸窗上映出两个人影来,模模糊糊,也分辨不出他们身材年纪,只见那二人举杯碰盏,逸兴遄飞,甚是快活。一坛酒尽,二人似有些醉了,声音渐低,终于伏在桌上再不动弹。
到得二更时分,晚风骤急,将窗户吹开一条缝来。屋内烛火本就微弱,此时受了寒风影响,跳动不止,似是随时都会熄灭。池水在月光和烛光之间闪着寒光,树叶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满院清冷,一片凄寒。
蓦地,一个白色身影如鬼魅般悠悠飘上了后院屋顶,未曾发出一丝声音。那白衣鬼魅戴着张白玉面具,衣袂飘飘,宛若仙人,仿佛和那洁白的月色融为一体。白衣鬼魅居高临下,将后院扫视一圈,见东南西三面各守着两人,双手连挥,打出六枚暗器。那暗器色泽暗淡,形状有圆有扁,借着月光瞧去,似是些小石子。这六下虽有先后之分,却只合作“嗖”的一声,巡院的六人应声而倒。
白衣鬼魅轻笑一声,身体一动,正待跃下屋顶,忽见眼前白影一晃,一白衣人如幽灵般轻轻落在了自己面前。白衣鬼魅最擅轻功,竟未看出那幽灵般的白衣人使的是何身法,又是从何处突然窜出的,更让他诧异的是,那白衣幽灵和他一般打扮,亦戴着张白玉面具。
便在此时,院北假山后陡地窜出两个巡院的趟子手。那二人瞧见屋顶的两个白衣人,伸手一指,大惊道:“你——”声音还未完全发出,后来的那白衣幽灵已投出两枚飞石,将他们打晕在地。
白衣鬼魅见那白衣幽灵投石手法丝毫不在自己之下,心下愈发奇怪,沉声道:“你是何人?”白衣幽灵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玉面蝴蝶是也,你又是何人?为何学我一样打扮?”白衣鬼魅冷笑道:“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若是玉面蝴蝶,那我又该是谁?”白衣幽灵亦冷笑道:“我怎知你是谁?只怕你是个假我之名,四处行窃的小人。”
白衣鬼魅阴阳怪气道:“好个‘假你之名’!不知究竟是谁假谁之名。”白衣幽灵寒声道:“今夜我盯上了青冥镖局,不想多生事端,奉劝阁下早早离开,若敢坏了我的好事,休怪我不客气。”语气之间,杀意毕现,言罢,转身便走。
白衣鬼魅大喝一声:“站住!”白衣幽灵回身道:“何事?”白衣鬼魅似是竭力压制自己的怒气,道:“冒名之罪,暂且不究,但青冥镖局这块肥肉我是要定了!休要来妨事,还不快滚。”白衣幽灵亦动了气,一字字道:“你让谁滚!”白衣鬼魅冷冷道:“自然是你。”白衣幽灵冷笑一声,道:“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回身一掌往白衣鬼魅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