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终结。虚空蔓延。继续向前。向前。前进。延伸。”
“我朝着一个方向走了4个月!我就和那些没脑子的厄萨兽一样愚蠢”
“没有尽头的深渊,操你妈的,小红。”
他又开始了抱怨,但当他宣泄完了后,他又开始哭泣了起来。
“对不起,小红,别离开我。我不该对你这么凶的。”
“今天我898岁了,祝我生日快乐,煞多卡。”
“我父母,我父亲是一个酒鬼,他总是。。。。不。我父亲是整个街区里最好的人,他不会做出。。。我怎么了?!为什么....我的记忆.....妈妈,我想念你做的卡洛斯瓦饮料,我。。。。”
“这地方越来越小,红,你有什么打算吗?我……在设想我的结局,……天知道会是多久之后……像是一片远逝的薄雾,却在我试图触碰时伤害了我。这,倒是,发生了什么?”
随后他便继续哭泣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已经回不去了。他尝试了一下朝上走,他可以,只要他想就可以,但是过去了4个月他都没有见到水滴河的底部。
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它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了,他也很好奇自己为什么还能用它的。一般来说只能截肢,使用再生舱再生出一支新的手。不过在这里可没有那么多东西给他用,他只是傻笑了下,然后倾听着周围空间传来的哭喊声,这让他意识到了一个事情。
“我并不是孤单的,是吗?小红?这里还有其他人困在了这里,而他们都在你的周围对吧?我不是科学家,但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蠢到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小红。”
“你也很孤独吧。。。是吧。。。你因为太孤独了,所以让我们来陪你,我说的对吧。。。求求你和我说话吧。。”
“好了,就从这里开始,小红你是这立体空间的原点……直走,下降,向右,然后……然后我又再次回到了小红你“这里”。这里的运动极为缓慢,就像我所说过的,混沌,我能想到最好的比喻了,是吧。”
红光依旧闪闪发光,煞多卡像是个狂人一样的说喊着一些无法理解的话,即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伸手去抓它,但他抓不到。他下意识的躲避开了红光,但自己却没有注意到这一回事。
“我是真实的,我真实存在,超级真实,极度真实的人存在于没有真实的世界。”
“该死的,我们的存在介于2.1-4.7。是的,这很好,小红,这非常好,因为这意味着我们要比想象的还要……还要……在更短的时间里,对啊,小红,我们都要他妈的死得更快,明白吗?!我们都他妈死定了!我的灵魂也要死了!我的存在将要彻底消失了!为什么灵魂的休谟指数会这么高!”
“我该怎么办?我需要你的帮助,小红。那种……挥之不去的刺痛……是我的休谟场正在消失……我的,我的现实正缓慢褪色…可是我的装甲没有受到影响…...一年,我得在一年内稳定自己。”
可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他不但没有找到任何办法可以抑制这一点的,他已经彻底绝望了,即便是作为一位拜托尔上校,在这种隔离的情况下困了这么久,他的大脑已经萎缩了,原本1.9升的大脑已经萎缩到了1.8升了,他的智商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这几乎是不可逆的损伤。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说着不同的胡话,他坚信着眼前的这个红灯或许哪一天会和他说话。而他也早就脱下了那套装甲,因为装甲已经没有足够的能量给他提供清洁的能力了。只能当做一个五千万焦耳的充电器罢了。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普通的贴身金属内衣,有着很好的保温隔热的效果,但在黑暗的侵蚀下,它们显得十分没有。
“小红,给我你的腿,如果你有的话,我需要支撑。”
“小红,给我你的手臂,手!”
“小红,我需要看得更远,给我你的光,不抱歉,不,不需要光,留着它吧,对不起,别的也是。我不需要,是,我不。。。。。”
“小红,小红,我想要漂亮的眼睛,给我你的眼睛,我只剩一只了。”
“小红,小红,给我你的嘴唇,我想亲吻你。”
“小红,小红,给我你的舌头,我很我很我很我很我很饿饿饿饿饿饿饿饿饿饿饿。。。。”
“小红……小红,分我个脚趾?”
“小红,给我你的大脑,我只剩下一半了。”
“抱歉,小红,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我很抱歉,对不起我太害怕了,对不起…......”
“小红……红,我能握住你的手吗……我很怕,我怕黑......”
“没关系,没关系……我会找到另外的出路……足以使我们一起离开……哈.......还有三年……三年足够让我弄清楚什么……”
还没有,小红……请……我知道你也想离开这里……可我还没准备好……我没有……我没有……”
“我爱你,小红。我爱你。”
自从他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5年了,他的身体已经因为这里的环境而破碎了30%以上,终极的死亡正在接近他,这几年里他已经耗尽了装甲的能量,为了自己不发臭他只好离开了装甲的保护,直接与黑暗接触。好在这些黑暗并不会咬人什么的,他感觉这里的黑暗就像是一个死物,没有一点生的迹象。不同于战争结束后的战场那样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尸横遍野的那种凄惨的感觉,而是像那些完全没有一丝生命的海底沙漠一样。
“小红,你很坚固,就像是一个......不对......你就是很他妈了个逼的结实,你是……是真实的,而且……而且……当我触碰你的时候……我能意识到我也是真实的,我不只是个灵魂了,而是有实体的现实。但是……这……真的很痛,痛苦,太疼了,痛死了。我……我觉得如果我碰到你的话,我可能会分崩离析……”
“我感觉到了空间正在挤压。。。现在这里的半径..........我猜打约三公里,和大步者的身高差不多,并正逐步坍缩。这是……”
“哦,操!当它完全闭合是会发生什么?我们会怎么样?该死的,我们要遭殃了!”
“不是塌陷,而是波动。是……波……什么?”
“等一下.....煞多卡,你真是个天才,你都可以去申请希达奖*2了!那些.....那些....挤压,不是墙壁,是窗户!赶快打开窗户。”
“思考!该死的我啊,思考,必须想明白!努力!继续!”
他蜷缩在了一起,在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他的眼睛也基本上退化了,即便只是有一点的光照到他也会导致他致盲。他的左臂已经因为这里的环境完全褪色了,并像是一块干裂的石灰岩一样碎的不成样子。这样的石化且破碎的过程很早之前就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上下,即便大半个身体还有头部已经都破碎了,但他仍然在某些意义上活着。
“……我不能……我无法相信……对……血”
“血液,这是一种……非常……的方式……哈…”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灵魂?血液.......为什么?”
他胸前挂着那个boalg送他的的吊坠,在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开关,虽然不知道这吊坠的意义何在,他用了过去几个月的时间尝试打开它,可是一直以来都失败了。
有一天,在五年后的某一天里,它终于打开了。煞多卡残存的视力看到了吊坠上打开了一个开口,从里面冒出了耀眼的白光,闪的他眼睛难受,他用那只已经破碎了的手遮挡住那道白光,而神奇的事情随后就发生了。他感觉到热量从那道光里传来,碎裂开的手臂上传来了瘙痒的感觉,这是在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后煞多卡再次感觉到了瘙痒的感觉,他感觉到喜悦和悲伤同时涌出自己的心头。
才过去了半个小时他的那只遭到低休谟指数侵蚀的胳膊就恢复了起来,眼前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是每一个人都会为之所动的,更别提眼看着自己的一条胳膊长了回来。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尝试能不能再生回来身体另外一侧的手臂,但可惜,挂坠似乎无法再生出已经没有了肢体。但又或许是因为在如此低休谟的地方它的再生能力也被限制了。所以他借助这个机会修复了自己的双腿,然后用装甲中的急救工具给自己做了一支义肢、虽然谈不上好看,但能用。随后那个吊坠就关闭了。
“小红!我们不会死了,我们能逃的出去,我们不会死在这里!!”
希望的火花燃了起来,但煞多卡并不知道该如何去使用它,这导致他很快的又陷入了绝望。因为他想到了,如果自己的身体会这样一直被毁灭,修复轮回下去,他将要被永世折磨,万劫不复。一想到这一点,就逼的他又发疯了起来,完全丧失了应有的冷静,随后是更多的噪音在他的脑子里响起,哭喊声越来越大,金属与骨头碰撞的声音像是永远不会结束的一样。
可是就在他陷入了另一次绝望后,他听到了一些其他的声音,与他在过去5年里听到的所有声音都不一样。这个声音是一个完全机械的声音,是一个完全的合成声,就像是所有的旧AI。
“你在做什么”
“什么?”他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方向,是那台被他丢到地上的电脑。它说起了话来。黑白的屏幕上打出了一行绿色的字,用简陋的技术制造出的合成音播放器发出声。
电脑没有回答,他走到了那台电脑旁边,借助小红光微弱的光亮端详了一下它,他确定了这台电脑没有除了键盘还有一个原始插口之外的输入方式。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学习过人类的语言,这个键盘对他来说如同是让一个几十岁的婴儿去学习如何使用量子纠缠编辑器一样。虽然这时候应该是反过来才对,但不论是太过于高深的科技还是太过于原始的科技,现代人都难以理解其工作原理。因为从设计的本质上,两者就是基于不同的领域。
好在装甲还有能量剩余,他将转化插口插入了其中,并启动了装甲内的翻译键盘。
“你是什么东西”
“电脑。我是一台AI的原型机。”
“谁创造你的?”
“█████创造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