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基城墙上果断转过脸来,对着一众官吏们为左宗棠黑脸撑腰道,官吏们被斥责的低头,他们也不由得心服,其人确有过人之能。
远处的太平军营栅里,此时靠里的一顶帐篷内,还不断的运出土来。
…………
宜章城外宜章河上,一船船未跑脱江船被栓在渡口,脚夫民壮们背着一大麻包一大麻包袋从城里出来的骡驴车上卸下的满满麻袋,吃力的装上了帆船货仓。
船上还有专门的兵丁看护,不准任何人靠近。
一条“占据宜章的小夏部长毛即将沿城南宜章河入武江直达广东乐昌城下!”的消息在以宜章为中心的快速向四方蔓延。
“这是第几船第几麻袋土了?”
城内一处大院堂里,一块七十米见方的庭院此刻被活活掘深了三尺。
吴公九问着一侧记录的年青账房学徒,庭院里三十几个汉子热火朝天的在掘地土装麻袋。
“第三船二十七袋。”记录的年青人很快给出了数字。
看着被人一袋袋子背出去,他叹道:“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
吴公九说着话,忽被门口有人说话打断,抬头看时,黄绸红团虎袍上衣的夏诚按剑从门走了进来,一侧跟着靳准。
“见过夏帅!”他忙低头抱拳。
个头未能完全长高的夏诚按着腰剑,只是点了个头,他没有过多搭理吴公九,反而径直走到那个显得有些拘谨的年青人面前,翻看了他的记录,看着居然是一般清末会计用的俗称“四脚账”的“四柱清册”法。
“什么名字?”
“我、我叫胡禄!”
“帐记得不错,再接再厉,好好干,有你前途无量的时候!”
“是,大人!”
一旁的吴公九被夏诚这么一晾,尴尬不少,两者之间的某种芥蒂现在是始终存在着,它让夏诚心里看见吴公九就心情好不起来,有意识的要拉开二者的距离。
“大小帐目你一个人能管的过来吗?”
吴公九胡思乱想着,许久见没人应话,抬头看夏诚与靳准都在看着自己。
才明白刚才这话是问自己的,忙道:“没问题、没问题!”
“那就好,你们功考锱铢司人手怎么样?赏罚功过,以及领取物资,需要识字懂数的人才行,不要用些大老粗误事!”
“我”“我们这边还是百代兄想的办法,普通识字读书人没有几个来愿为咱们干事的,有道强扭的瓜不甜。
百代于是找来了全城的商铺账房大小会计们,从里边找了些自愿的账房学徒,这些人会做账、识得数,有处理货物的经验,物资调拨清点这块反而比一般人强不少,人数几十个,功考锱铢司的骨架算是基本搭起来了!”
吴公九刚开口,却见夏诚转头是在问身边的靳准,言语时有时无的无视打击,算是夏诚对他的某种折辱与惩罚。
靳准倒是会做人,反过来开口提着吴公九说着好话,希望能弥合双方原本良好情感。
“这倒不错,你们考虑的事情很全面,这很好。
我们明天晚上就走,这两天大肆将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装上船,估计任凭谁也不能觉得我们在做无用功,突然用兵夺取东北侧的汝城也问题不大。
你们这边物资,该下发士卒的,及早下发给他们,剩下的及早装车,不要临走的时候,忙个手忙脚乱!”
“是!”“是!”靳准吴公九二人忙抱拳领命,夏诚说教完,看了场地一眼,转身握持剑把,走了出去。
靳准脸上有点说不出的微笑,侧看着吴公九,劝勉道:
“百代兄,看来你上次的反叛,将这小子得罪狠了,为了将来做事,还是早些消除掉这些隔阂为好!”
“那有什么办法,认认真真做事,却讨不了他的欢心,只落个好字,只好希望你时时在他跟前的机会,有心无心的帮我联络联络了。”
吴公九说的话里好像有话,不过靳准没有听出,只以为全是对夏诚的抱怨。
可没细想到的是,吴公九话里有对靳准抢了自己原本首席“狗头”军师位置的存有不满,任何一个人原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置,可如果被其他人代替,哪怕他自己犯了毛病被撤下了,他心里也多多少少对代替他的人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