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给我冲!”乌兰泰骑在马上,在右路军阵之侧来回奔驰,高声叫喊道:“一个长毛人头,换十两银子,……”
右翼杀来的两千多清军中,旗将常禄的人头在乌兰泰手下亲骑手上被捏住发辫根提着,于冲锋阵侧来回策马奔驰。
“此败将常禄人头,都统大人有令,不力战者,皆此下场!……”
前有常禄人头威慑,后有赏银激励,清军也开始悍死果敢起来,不断大规模冲击太平军罗三炮右翼,罗三炮的右翼阵脚被涌来清军一波波的人浪冲杀下,已经冲击的开始不稳抖动起来。
“夏军帅,“总阁大爷”让我告诉你他撑不住了,(总阁是天地会里地位的堂口称呼)要你马上派兵驰援!”
罗三炮手下一个老天地会出身的将领,骑马紧急赶了过来,近前焦急诉说道。
“要兵没有!乌瓦儿和我手下崔拔两部都不能动,告诉罗三炮,能顶一刻是一刻,没有我的命令,就是死光了,也不能退!”
夏诚语句如铁,根本无法动摇,那老天地会将领闻言眼神凝神内缩,直勾勾的看了看夏诚,叹了口气,抽鞭赶马的转回右翼去了。
“于叔!”夏诚转头唤过自己身侧骑马的于贵,“你去右翼督战,谁敢擅自逃跑,拿这把军帅剑杀了他!”
夏诚马背上三两下解下腰间的军帅佩剑,横递给一侧的于贵,于贵握接住剑,眼神有些湿润,道:“诚哥儿,你要保重些,我于贵只要人在,阵必不退!”
“驾!”于贵说完抽鞭赶马,直驰右翼阵地,督战于罗三炮等将领处,夏诚想说什么,但心里也无从谈起。
“李天成,去问问左翼朱灿、花二白,他们就这点本事吗?”
夏诚不停的目光扫视过战场,见左翼朱灿的左师与许祥光督帅的左路清军厮杀相持,并无高下之分,或许是顾惜伤亡,只是将冲阵清军不断的击退。
又见后面清军本阵原地还尚未投入战场的两个千人军阵,心头有些焦急,不由嘲声的逼讽着自己部属道。
“是!”
李天成闻令急赶至左翼,不久,左翼发出很大的喧哗之声,不待其返身回来复命,左翼之中,花二白亲自持太平长旗,冲出了军阵,带数百人一口气撞进许祥光的左路冲锋军阵之内。
左路冲锋的清军不曾防这太平军的猛然反冲,一冲之下,直冲击的往后避退,许祥光见势不妙,呐喊一声,快速率身侧精兵前来截挡,可花二白冲阵能力岂是他能截住。
当初花二白直接将长寿的凉州镇兵力杀了个对穿,和当初一样,花二白此时好比一把尖刀利锥,又直接将许祥光的左翼军阵从中间杀了个对穿。
而后朱灿率军涌前,左翼全力压上,太平军猛烈而凶狠的战术十分见效果,左翼清军溃兵开始出现了些许人等。
许祥光见状全力收拢呐喊着,在常禄人头的刺激下,他此时的心里丝毫不敢去想撤退,反而尽力让士卒将这股冲出来反复冲杀的人裹住,自己带头冲上去要和这伙四下乱冲的人拼个高低。
右路的乌兰泰也拿望远筒注意到了左翼这儿,唯恐出现个高低状况,急调左翼后路清军军阵所属经文岱部上前抵住,让他将突杀出来的太平军压回去。
“告诉云南昭通总兵经文岱,我即能杀了云南副将常禄,也能取了他的人头,叫他给我卖力小心些!”
乌兰泰转拨马头,指着太平军左翼及清军后面未动的两个军阵中右边那个,对骑马令兵道。
“告诉他,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南路长毛下广东不成,北上永安时,本应尾随追击的他,见太平军返向北上,急将军队藏于山背,甚至下令军队偃旗息鼓,不得做声,眼睁睁看长毛北上,最终合军永安!致成今日之祸!”
乌兰泰已经六亲不认起来,哪怕经文岱一直都很听他的话,他也因此将其事包庇下来,现在他却翻起了旧账。一切只因乌兰泰听到传言,皇帝气恼因他大垌一役,陷没了四镇总兵,外带前线半数精兵。
有传言道,皇帝要罢黜他都统之职位,这倒罢了,还要把他贬斥出旗,这是这个八旗骄傲种族分子绝对不能接受的,自己既然不配当旗人,那他就将更不配的常禄送上天。
战场上太平军左翼朱灿所部与涌上来的经文岱部和许祥光余部混杀在一起,许祥光本人却刚被花二白亲兵涌来一矛戳死。
朱灿所部太平军多虔诚的拜上帝教教徒,故而太平军左翼战斗力或不足,但坚韧性有余,加以许祥光不幸战死,其部与两千多清军短时间内混战暂不落下风。
右翼防线却摇摇晃晃的感觉,夏诚却只拿着黄铜望远筒,死死望着前面清军本阵的尚未动弹的那支千余清军,心里急切而渴求的念道:“只剩一个!……”
他右翼一个角阵上的队伍死伤过半,其卒长再也受不了了,带头后撤,队列开始崩溃,乌兰泰大喜过望,急令兵猛攻,却只见前面一个中年老将上前一剑砍死那撤退卒长,快速翻身下马,扯住尸首,剑环脖颈一绕,提了人头复上马来。
提头阵前大喊着,将欲逃部分士兵又纷纷了撵回来,士兵们被逼的没办法,都有些豁出去感觉,双方厮杀都是倒下一个算一个,不停朝前方胡乱的砍着。
前面冲上去清军厮杀不多时,又再被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