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王御令,东王钧旨如下,太平圣军统制中十八军——夏诚部,自即日起,所部官兵皆受前路先锋官罗大纲节制。
大小人等,无其令不得随意外出,违制者斩!”
帐中上座的“吏部”年轻令官杀气腾腾的宣读完毕,夏诚等人急忙单膝下拜,拱手道:
“谨遵东王令,东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令官将手中黄折纸回折好,缓步下来交于夏诚手中时,悄言道:
“东王密令,你部即日起,白天尽量休息,晚上可召集将士学习天情(拜上帝教的一种宗教仪式),上天需借此安排!”
夏诚刚听到这儿有些怔,这是要打仗前先洗脑?但他脑子也不慢,很快转过了弯来,看来是要夜间行动,让他早日将自己部队的生物钟调过来,好于夜间厮杀。
这群人看来考虑的还挺清楚。
“请来使回禀东王,卑职明白!”
夏诚抱拳的站起身来,显得有些诚惶诚恐状,忙正色道。
宣旨完毕,夏诚协众将陪其走出大帐,那来使年轻之余,脸上也倒有几分英干之气,边走边说:
“夏军帅年纪轻轻,就任军帅大职,现又大用,我以前也听说过你,知你功劳不小,但现今天国将将万斤重担交由你手,万望你部勿要松懈!”
年轻的来使正说着,眼神里边却充满着对未知的忧虑,夏诚一旁先陪着小心。
心里说实话,夏诚他一直以来挺烦别人怀疑自己人小的,忙也暗捧实嘲道:
“令史年岁也不大,可不也比在下显贵!可见只要有能为,年龄都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当今天下混乱不堪,我也不过是受天王所召,一个不甘等死之辈罢了,现有些许微功,被提拔军帅一职,说来还有些许的惭愧,只好舍命相报了!”
他这话的意思其实是暗讽这令使年纪轻轻却比他官大,我夏诚是有功劳的,才获得军帅资格。哪怕你不认同我获得军帅是应该,可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你自己混来的官比我官职高,岂不觉得更羞愧?
来使点了点头,倒像是没听懂。反而道:“既然夏军帅有舍命报国之心,我赖文光虽愧为天王舅亲,得此高位,但必实情回报天王陛下,不负尔等忠诚舍命之心!”
遵王赖文光?后来的东捻军首领?夏诚心里泛起了嘀咕。但面上忙是拱手称谢!
自赖文光骑马回了城后,下午时分,西河罗大纲又急派人骑马传令来,言道让夏诚整兵备战。
然自晚上一个整晚期间,夏诚一部人皆持械整队于营地间,却无人赶来发令,命其出动。
夜间东北方向有清军的枪炮声隐隐短暂性的响起。
隔日,随着一支较大股的抬着伤兵移撤下来、往城中修养的残破队伍于营门经过,营门口处的夏诚打听才知,是罗大纲的队伍于夜间往古苏冲劫营回来。
此一战,罗大纲所部尽夺冲口清军大营物资,杀伤王梦麟部过半数,夺来有火药十余担。
王梦麟部惨败之余,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忙一个劲的往后退。
这场仗让本冲口入隘口处扎营的王梦麟,急率散乱残部一股脑的直退入冲口中段的险要山势——玉龙关内。
与前全州知府宁琙的一千五百余潮勇靠拢成一团儿。
在眼前带扶着伤兵的残破队伍打着旗帜经过营门口不久,后面又有一小股队列,骑着一匹枣红马的罗大纲领着自己的亲兵进了夏诚的大营。
门口本观望情况的夏诚,远远见状,忙带着手下等待一晚的将领,前去迎上。
近前才发现,罗大纲的衣服前襟上还有不少的新旧交杂的血迹,显然经过一番恶斗。
两人相拱手拜过,一前一后带着各自手下将领进了营中大帐。
相互寒暄过后,说到了当前战况情形,夏诚用一种侃谈的口吻,半是不解、半是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