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进兵也是有急因的,停兵这两天他也没闲着,派人化作偷卖粮食的小贩,暗地里已经摸到了新圩,发现了太平军大队人马正在逃跑的事实,故而他才放下斗气的心思,急忙来攻,同时将消息告知乌兰泰等人要求他进行防堵。
乌兰泰却不管不顾,一个劲的猛攻新圩正面,他乌兰泰心里也有打算,长毛兵锋甚狠,正面可能讨不了好,既然他们要走,那么反而攻破新圩匪巢的首功看起来就很好拿到手。
他乌兰泰凭什么不能立功,又凭什么要听他向荣一介汉臣指挥,这不是乾坤颠倒了吗?
当然他乌兰泰也不是只有私心的人,于是乌兰泰将去往东北方向防堵的责任踢皮球一样踢给了李瑞、李能臣二人,令他们去防堵,谁知这二人看不惯乌兰泰吃独食,走到半路就停兵不前,消极怠工。
“二哥,实在顶不住了!咱们也快走吧。”古林社土地庙后面,韦昌辉的弟弟韦志先在已经战斗了两天一夜后跑来哭泣道:
“十一弟已经被他们的铅弹打死了,这儿流的可都是咱们韦家人的血啊!”
韦昌辉是举族入教,他的部队里多是他的佃户族人,战斗力也颇强悍,但此时他的族人也因此变得伤亡惨重。
骑在马上的韦昌辉听到亲弟弟韦十一战死的消息,脸上僵直,毫无反应,只有右眼狠狠跳了一下,随即眼光带着寒芒沉声道:“那你怎么还活着!”
韦志先知道自己的这个亲哥哥是个闷心的人,平时话不多,属于那种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性格比较极端。
韦志先于是哭泣对着韦昌辉下拜了一个拜长辈礼的手势,道:“既然你说如此,来世再做兄弟吧!”
说罢带着族人又冲到了已经摇摇欲坠的最前线。
韦昌辉还是僵着脸,毫无反应,只有他身边的亲兵注意到韦昌辉此时捏缰绳的右手手背处,上面青筋根根冒起。
傍晚时分,韦昌辉的身后终于传来令兵给他的杨秀清退兵的命令,而半个小时前,他韦昌辉的弟弟韦志先刚被清军一发轰来的炮弹给轰成了三四块碎肉。
韦昌辉得到弟弟死的消息后,两眼里只空洞的留下泪,并将弟弟只是叫人将其埋了,如同对待普通士卒一样。
收拢了部队后,眼神空洞流泪的韦昌辉带着剩下的人开始追赶已经走了山里几十里的大部队。
山道上行进的太平军大队,随着夜幕的降临,许多人开始靠着山路休息。
夏诚躺在一块大石头上,觉得有些渴,便叫一边的李天成去找些水来。
“夏旅帅?夏旅帅?”刚一不小心睡着的夏诚被一个自己手下的兵推着叫醒,那人道:“我们卒长要见你!”
这人是自己手下卒长左茂的手下,当初左茂、金九、于贵和自己都是百夫长刘老二营官,现在自己升了旅帅,替了刘老二,通过茶地改制,这些人都升当了自己手下的卒长。
夏诚揉眉睁眼的打哈欠道:“什么事啊?”
“我们卒长山道那边发现了些东西,请你赶紧过去看一下!”
那人的样子颇为紧急,夏诚于是跟在推他那人的屁股后面,走到了山道一旁的山石乱坡里。
走着走着,夏诚感觉这环境好熟悉,一样的还是夜色,一样的是一处乱石丛灌里,三个月前的刘老二带着自己在相同的环境里去看如何处死擅自告密、诬陷自己的田二。
自己怎么跟他莫名其妙来这鬼地方了,此时已距离山道两三百米远,又有山石阻隔,此处根本看不见山道。
夏诚下意识就要往回走,身后突然从不远的一块石头后冒出两个人来,只几步就堵住了自己的后路,带路的那人也回过身来,腰刀抽出了小半截刀刃。
一个精壮大汉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正是左茂。
夏诚心跳的非常快,但脸上反而面带寒霜的道:“左卒长,如此对本旅帅是什么意思?”
左茂挥开前面抽刀半截的那人,面上比夏诚还带寒霜的道:“你前天与崔拔在阵列前一起扎砍死的那人,是我的弟弟!”
作者的话:喝多了也不能让我的读者失望,就因为你们投过我的票!
请看下节—兵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