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拉到新投资,但谁都心知肚明是什么情况。
这么大张旗鼓的动作,任谁悄悄打听下都能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了。
澈穆桓眨眨眼,贺尔豪放他一天假,原来就是去张罗这件事情了。
“这样啊。”他表示知晓地微微颔首,完全没想到原来片场上这些忙碌搬场都因他而起,微微蹙眉,“这么折腾,太兴师动众。”
董晟见澈穆桓承认得大大方方,一点也不忸怩尴尬,不由眨眨眼,他头一回看见被金主养着还那么自然的,真有意思。
他笑了一声道:“也不浪费,这些威亚,后面的剧组都能再租用,算是沾了你的光了。”
“这是我平时会用的药膏,化瘀防疤很管用,这瓶虽然开过,但没怎么用,给你了。”董晟掏出小瓶子递给澈穆桓。
贺尔豪早就给澈穆桓配了化瘀防疤的药膏,专门找九院的院长配的,小小的一瓶,贵得离谱。
不过澈穆桓仍是道了声谢,正要收起来,就听外面姚导在摇人了。
“你化完妆了?那一起过去吧。”董晟说道,起身率先出了门。
澈穆桓半闭着眼由化妆师最后定了下妆,把董晟方才给他的小瓷瓶随手搁在桌上,应了一声:“来了。”
“我先过去了,你忙你的,不用跟来。”澈穆桓见燕将池视线落在搁在双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上,以为对方在忙,便这么说着,冲燕将池笑了一下,快步离开化妆间,甚至还贴心地替男人合上了门。
燕将池看着合拢的房门,脸色几乎是在房门阖上的同一秒沉了下去。
用过的东西胆敢呈上来作礼?
他目光转向桌上的那枚小瓷瓶,操纵着轮椅过去,抓进手里把玩着,随后蓦地收紧攥在掌心里。
想到董晟格外自然的接近和相处,想到澈穆桓朝对方露出的笑脸,甚至就连对戏时唯一哭过的样子,都是冲着对方的,燕将池的呼吸猛地加重。
他手上一松,那小瓶子自由落体应声落地,顿时碎落一片。
燕将池目光冷冷地盯着地上散开的瓷片和黏稠质地的膏药,然后操作着轮椅细窄的轮子,径直碾压过去。
钢制轴承的轮子轻轻松松地碾过一地碎瓷片,发出一小片接连的清脆的“咔咔”声。
一遍又一遍。
他近乎执拗地操纵着轮椅,反复碾过地上的那些碎瓷片,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地抠着掌心,脸色阴沉得吓人。
大周一不小心闯进化妆间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一幅场景。
他猛地一个急刹车,连门都不敢进了。
“燕、燕燕燕先生?”大周小声地叫道,目光先是看见了一地的碎片,他连忙问道,“您……您没受伤吧?”
他选择性地忽略了那一地狼藉的碎片正是前不久董晟送来的膏药瓷瓶。
“我来打扫干净!”大周飞快识趣地说道。
燕将池冷淡地微微抬眼,看向大周。
就在大周弯腰打算清理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别动。就这么放着。”
大周一愣:“啊?”
“我说,就这么放着。”燕将池慢慢的,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声音冷得像是数九寒天下的冰凌,他看着大周,扯了扯嘴角,“哪个字听不明白?”
大周咽了下口水,不敢再对视,连忙低头移开视线,飞快应了一声:“……好的燕先生。”
他真不明白燕将池是怎么想的,打碎了东西还不让收拾,回头给澈老师看见了多尴尬。
大周一边纳闷着,一边进来拿了澈穆桓的保温杯就飞快跑了出去,跟逃似的。
直到澈穆桓下了戏回到化妆间,大周拖着脚步跟在后头,小心翼翼地往门里一看,果然那一地的狼藉还在。
燕将池则仍旧待在地上那片碎瓷片的附近,目光低垂着,就好像一直在愣神,直到门口传来动静,他才像是忽然被惊醒一样,猛地抬头看过去。
“诶?”澈穆桓视线落在地上的碎片狼藉上,他发出一声轻轻的疑惑,然后看向燕将池,不明显地皱起眉头。
燕将池没有错过澈穆桓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变化,他微微攥紧掌心,用力抿了一下嘴,闭眼开口道:“抱歉,我撞到了桌子,它砸了下来。”
“你伤到了?”澈穆桓问,他大步径直走向燕将池,蹲下-身,抓过了燕将池紧攥起的手掌,微微用力地抚开男人的手指,眉头皱得更紧。
大周看看地上那片碾碎得不成样子的瓷块,再看看坐在轮椅上毫发无损的男人,目光最后定在他家澈老师忧心忡忡的脸上,怎么看怎么伤到的都是董老师的小瓷瓶和那颗少男心吧?
他忍不住闭上眼,在心里想,不要和恋爱脑男人太较真。
“大周,去把贺尔豪给我的那瓶伤膏拿过来,还有酒精棉签。”澈穆桓抿着嘴沉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