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却是个心宽的,想了想,认真发问道:“那我以后要是去茅房拉屎,你不想拉屎,你也与我一块吗?”
“八郎,你向来爱干净,你会愿意?”
“若是你实在不愿意,也不必在茅房里等我,在门外等我就是了!”
苏辙:……
他就不明白苏轼的脑袋瓜子里装的东西为何会与寻常人不一样。
他们兄弟两人今日皆受了惊吓,又累坏了,很快就躺在舒服暖和的被窝里睡了过去。
即便睡着了,两人还手牵着手。
翌日一早,苏辙他们三人坐上马车时,已知晓了后半夜的事。
还未等人寻上门,知晓苏轼获救消息的程之元就跪倒在张易简道长院子里,连连磕头认错。
冰天雪地里,程之元足足跪了半个时辰,张易简道长都未露面。
,更说程之元这几个月功课一落千丈,心思只放在了谋财害命上,压根没放在学业上。
风泉子说话是直来直去,不仅将程之元贬的一无是处,话里话外也有影射苏家教子无方的意思。
程浚气的脑门子一抽一抽的。
他虽官职不高,但程家在眉州也是三大家之一,更为眉州首富,他走到哪里都被人尊称一声“程相公”。
如今他知晓程之元做下的那些事已是怒不可遏,连个小道士都敢冲他吹鼻子瞪眼,自是气的不行,也顾不上床板上的程之元正昏睡着,上前就狠狠踢了他几脚。
程大舅母见状,自是不让,哭着去拦。
程浚火气上来,却是连程大舅母一块打。
后来还是程老太君赶了过来,抱着程之元是又哭又闹,哭的是泣不成声:“……你若是要打,将我老婆子也一起打死算了,正好我也能早点下去陪你们老子。”
“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
一时间,程家是闹成一团。
风泉子见状,忍不住摇摇头,悄无声息退了出来。
他终于知道程之元为何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程家家风如此,又能养出什么好孩子来?
看着闹成一团的屋子,程浚正头疼了,他身边的随从就战战兢兢走了进来,低声道:“老爷,姑奶奶……姑奶奶带着好些人在大门口了!”
程浚面上怒气愈盛,没好气道:“姑奶奶?”
“我们程家可没什么姑奶奶!”
他又狠狠瞪了程之元等人一眼,这才抬脚朝外走去:“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程氏所开的纱縠行生意极好,因她听取苏辙的意见,采取什么“预售制”,所以手中银钱宽裕了许多,又趁热打铁连开三家纱縠行。
程家纱縠行的生意自是一落千丈。
程浚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好几次派人去闹事。
程氏也不会惯着他们,每次都报官,后来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每次有人来闹事,便也寻了人前去程家的纱縠行闹事。
如今这兄妹两人的关系可谓是势同水火。
即便程浚心里早有准备,但他看到门口的阵仗还是吓了一大跳。
程家门口程氏与苏洵站在最前面,他们身后有人敲锣,有人打鼓……甚至还有人抬着门板,门板上睡着直哼哼的苏轼。
对,最后这一招是苏辙的主意。
既然要将事情闹大,那就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所以他就与平安说要他找来一副门板,更叫苏轼睡在门板上,他与史无奈将人抬着壮势。
苏轼与史无奈自是求之不得。
他们一人觉得这是在过家家,好玩的很。
一人觉得自己是旷世英雄,除恶扬善。
因苏轼这一躺,围观的人是更多了
她也是当母亲的,觉得教孩子不是这样个教法,知道程浚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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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程老太爷在世时,年幼的程之元也曾抱着她的腿甜甜喊她“姑姑”。
程老太君见拦程浚拦不住,便将目光落在了程氏身上,下了台阶径直跪在苏洵与程氏面前,哭着道:“昭娘,我知道元哥儿是罪该万死,可你这个当姑姑的难道真要眼睁睁见他被他老子活活打死吗?”
“若是真要偿命,索性就由我这老婆子来替他偿命吧!”
“反正我也是活够了,叫我死了算了……”
说着,她就要一头撞在程家的马车上。
常嬷嬷等人见状自是去拦着。
程氏深吸一口气,这才扬声道:“停手吧!”
“昨夜六郎被害一事,从今往后,我再不计较。”
程老太君与程大舅母面上一喜,她们两人皆知程氏是个什么性子,能叫程氏松口并不是件容易事,可见今日的苦肉计是有用的。
可下一刻程氏就道:“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从今以后,我与程家再无关系。”
“我从程家得来一条命,昨夜六郎差点在元哥儿手上丢了一条命,一命抵一命,我与程家两清了。”
顿了顿,她更是看向面上喜色尚未褪去的程老太君,一字一顿道:“娘,打从我小时候您就嫌弃我是个女孩,偏疼两个哥哥。”
“当初我出嫁时,更因我嫁妆丰厚一事与爹狠狠闹上一场。”
“以后啊,我就不能孝顺您了,只愿您能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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