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回涯摸了摸眉尾,说:“自不是因为什么吵架,只是没有那么熟了。”
若闲来无事过去找他,实在是不知能说些什么。也曾远远去城外看过两眼,见他忙碌,便不打扰。
小姑娘没有追问,算了算家中的银钱,痴痴地笑道:“真好。我以前做梦都不敢这样想。顶多只是有个盼头,想着来日打跑了胡人,百姓们的日
子多少能够好过一些,没想到……”
她捧着脸欢欣鼓舞道:“原来世上真的有好官啊!”
宋回涯受她感染,跟着笑了起来。
宋知怯一知半解,挠着头问:“可是你们说的那几个坏人,不是还在吗?”
小姑娘拍了下大腿,才想起来道:“对了,前几日,于老一家不是离开盘平了吗?大伙儿只当他们是去别处避避风头。结果如今全死了!尸首在林子里被一行商旅发现,那客商该是认识于老,带着手下将他们运了回来。进城时,守城的衙役掀开了白布检查。哗!都死得好惨,老吓人了!听说是叫人用刀活活砍死的,脖子都只剩一层皮了。”
“于老死了?”宋回涯忙问。“那帮族老是什么反应?”
“怪就怪在这儿。”小姑娘压低了嗓子说,“我问过几位叔婶,于老死了,其余几位大掌柜连凶手是谁都不曾议论,更未遣人过去打听。好像早料到他们会死。城里也传出些风言风语,说于老其实就是他们杀的!”
宋回涯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们城里传的事情可真多,什么秘密都不带隔夜的,还有条有理。”
魏凌生究竟是招了几个嘴碎的家伙在城里传话?
小姑娘没听出她话外的隐喻,整理着思路补充道:“不过于家人都死了,他们的家宅良田尚不知该如何分配,那些佃农如今都提心吊胆,巴望着若是郎君将其收归朝廷就好了,可惜瞧来不是。今早郎君去了于氏在城中最大的那间酒楼,陆续请了几位大掌柜过去喝茶。我回来时,又正有官爷带着那帮老爷们去田里看过,想必是在说价吧。还有那些铺子,不知要怎么处置。”
这事儿宋知怯奇妙地听懂了,凡是与钱财算计有关的东西,她似乎有些特殊的天赋,当即溜须拍马道:“那些沟渠原来是为自己挖的,师叔真聪明啊,不愧是师父的师弟!”
“那位郎君原来是姑娘师弟啊!”小姑娘面上一喜,随即又茫然问,“什么意思?”
宋回涯笑说:“他踩了狗尾巴一脚,又不撕破脸,还时不时朝他们扔根骨头,你说,狗是会咬他,还是咬别的狗呢?”
小姑娘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没捋明白。
宋回涯瞧一眼日色,起身道:“我出去一趟。你们先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