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妹妹乖巧又懂事,忍耐着一切他无法忍耐的生活,他怎么可能拒绝妹妹的单纯愿望。
哪怕,对方是他最讨厌的家伙!
连君安和连生熠约法三章,不许偷听、不许担心,更不许因为他求情失败伤心难过。
两兄妹的拉钩承诺,幼稚又可靠。
他亲自盯着连生熠回到房间,才磨磨蹭蹭的走到于美玲房门外,敲了敲。
“妈妈,你睡了吗?”
别说连生熠,就算是连君安,都害怕于美玲的专断独行。
他听到里面模糊的通话声,听到咔哒的开门声。
于美玲正在和手机对面的某些人,进行着下一场演出的沟通。
灯光、指挥、首席,无论小事大事,都必须经过她的同意。
她漫长的沟通,喋喋不休的执着于细节,成就了越发高贵严厉的钢琴女王。
连君安百无聊赖的坐在化妆桌前,终于等到了于美玲的一句:“可以,就这样。”
他的精神立刻振作,俨然要面临一场恶战。
“什么事?”于美玲问道。
连君安微不可察的深呼吸,说道:“我听董思说,你让钟应以后别来了?”
“是。”
于美玲扔开手机,并不避讳,“他不是个好老师,熠熠和小朋友玩倒是没关系,和他在一起太危险了。”
“这有什么危险的?”
连君安始终不能理解于美玲的逻辑。
“他教,熠熠学,教再多也是乐曲诗词上的东西,这些熠熠本来就会,学再多也不会出事。而且……”
他说着说着,发现于美玲的眼睛格外沉寂。
那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景象,令他下意识的浑身僵硬,无法继续说下去。
“而且,他是一个天才,他在维也纳的钢琴上,弹奏了熠熠的乐曲。”
于美玲补充了连君安卡在半路的话,声音充满了讽刺与硝烟。
“对吗?连君安。”
不是安安,而是连君安。
于美玲的愤怒已经从语言、视线、神态表露无遗。
她如同批驳任何一位乐团成员一样,微微扬起下巴,声音显得高亢权威。
“我竟然需要打电话问维也纳之春的团长,才知道当时发生过什么?我的儿子,一位七岁就能弹奏贝多芬《命运交响曲》的天才,被一个业余钢琴家毫无颜面的打败。”
于美玲眉心紧皱,满脸难以置信。
“连君安,你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在做什么?技巧、情感、经验,你哪一样不如钟应?”
“而且,你们比试的居然是熠熠的乐曲,你不羞愧吗!”
她的指责,让连君安后背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