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声诧异,居然没骂他。
凉瓷头一扭:“你在这儿开碰碰车呢,我忍你很久了,眼睛看不到耳朵也聋了,刚才没听到外面的人在喊!”
温别声:果然是要骂他的。
车从主路上拐了下来,停靠在泥泞小道的路边,随着车灯灭掉被黑夜完全吞没。
凉瓷把地图合上:“怎么停车了?”
“雨太大,危险。”
“开什么玩笑,再过两个村子我们就到第8区了。”
“所以更不用着急。”
凉瓷幽幽盯了温别声好一会儿,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看到了一点温别声的轮廓,真想给他两巴掌,悻悻地哼了声放倒座椅躺了下去,的确没必要冒险。
轰隆隆的雷声时不时响起,有时感觉要把天地劈成两半,银蛇般的闪电从四面八方亮起。
不知道是不是为这个世界而震怒。
随着时间的推移寒气通过车子的缝隙从外面涌了进来,凉瓷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车里亮起一道光,他转动眼珠,温别声窸窸窣窣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抽了真空的袋子,随着打开膨胀,里面居然是一件黑色长款冲锋衣,内里还挂着一层厚实的毛绒。
凉瓷:准备得够齐全的。
温别声关掉手电筒,车里再次陷入了黑暗,凉瓷就感觉一股小风扑了过来,冷得他打了个寒颤,温别声已经盖着厚厚的外套重新躺下了。
凉瓷眼巴巴瞧着,他一定很暖和,可怜地吸了下鼻子把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温别声把脚也挪到了座椅上。
他才不冷!
他年轻,火力旺盛!
脑袋又往高领毛衣里缩了缩把整个下巴都藏了进去,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温度,两只手也互相揣进袖子里,蜷起的膝盖用衣摆罩住。
眨眼的功夫变成一只猫猫球。
心里默念着:我不冷,我好热,我困了,我现在就要睡觉,睡着就不冷了……
雨水啪嗒啪嗒砸在车窗上,演奏出一首杂乱无章的交响乐,不停歇的雷声让丧尸们没了方向。
温别声睁开眼睛,瞧着出现在车窗旁的丧尸,有什么东西被风吹到了车顶,不停的拍打,把这个丧尸吸引了过来。
他悄无声息地按下车窗,一只在夜色中稍显苍白的手出现,枪口抵上丧尸脑袋,手臂用力强势地把丧尸向后推开了些,被雨水打湿的大手按动扳机。
一枪爆头。
消音.器加上雨声让这一枪无声无息。
他抬手把车顶东西拽了下来,随手扔掉。
车窗重新合上,温别声打算拿纸巾擦掉手上雨水,一转头,副驾驶上团着一只缩进衣服里的猫猫。
冷,连呼吸都游丝般脆弱。
温别声保持着扭头的姿势半天没有动,沉沉的眸子是一个没有打开的盒子。
他擦干手,盖着衣服躺下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再次被吵醒,准确的说他压根就没有睡,雷雨太过吵闹他根本无法入眠,而且前一晚睡得很好,现在也不是很困。
一辆车开到了他们后边不远,吵闹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好像发生了什么分歧,一人下车大吼起来。
他瞥了眼凉瓷,打着车子,换了一个地方。
一整晚凉瓷被冻醒好几次,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脑袋都不大清醒,雨还在下着,他就又昏昏沉沉睡着了,不知道第几次被冻醒雨好像停了,他皱了下被冻僵的鼻子,抬起揣在一起的手挡住冷得发麻的脸。
又一次醒过来,迷茫的眼睛看向窗外,一片银装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