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屿揉了下他的头发,轻声说:“我不能一直待在你这儿啊,奶奶会怎么想?而且这个小区离学校家属楼也很近,再碰到老师,还是算了,知道你乐意收留我,乖点儿,等我真没办法再说吧。”
就算不是为了江阮,谢时屿也不会在那个家待多久的,本身就是局外人。
别人一家三口,他非跟上去凑热闹,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
谢时屿捏着江阮的脸蛋亲了他一下,笑得很不着调,“我有我老婆就够了。”
江阮斜了他一眼。
谢时屿这次是认真想跟江阮在一起,他第一次开始去设想自己跟某个人的未来,不舍得再多打扰江阮学习。也不像之前那样,每次来找他,就抱着他进浴室或者深夜出去开房,在那张小床上欺负他,连对对方的家人都多了份照顾。
“你真的不睡觉吗?”江阮晚上都睡醒了一觉,醒来却发现客厅角落的台灯还亮着,走过去蹲在谢时屿旁边,下巴搭在他膝盖上,抬头看他。
谢时屿现在终于开始后悔为什么没好好听过课。
哪怕江阮把重点都给他画出来,也不是几天就能学完的,幸好还有高三一年。
“我再看一会儿,待会儿就在沙发睡,”谢时屿捧住他的脸,揉了几下,笑了笑说,“宝贝儿,你睡觉需要人哄么?”
江阮小声地哼哼唧唧。
谢时屿接了兼职,周末去给人拍照片,差不多都是一些服装店的模特,或者网红。
晚上到家最早也得十一点多,偶尔两三点才能回来。
江阮写完了卷子,整理出谢时屿专属的学渣升级资料,就窝在沙发上睡觉,等谢时屿回来。小鹦鹉在他肩膀上跳来跳去,江阮伸出手,它一歪头落到他手指上,小短翅膀扑腾几下。
“小谢,小谢。”江阮教它说话。
这只玄凤鹦鹉还太小了,到现在连模糊的口哨声都学不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开嗓。
他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教。
直到听见门外有很轻的钥匙响声,才蹭地坐起身,光着脚过去开门,谢时屿单肩背着沉甸甸的摄影机和外设包,伸手抱他,“怎么还没睡啊你。”
江阮搂住他脖子。
谢时屿低头随便挑地方亲了他一口,哄小孩似的,“好乖。”
从天没亮到深夜,连着拍了一整天照片,不停地换位选片,教模特调整动作,晚上还去拍了几个小时外景,谢时屿需要一直站着或者蹲着,脸色有些疲倦,嗓子也哑了,他低下头,跟江阮贴着额头,低哑温柔,叫他:“宝宝。”
江阮眼眶忽然一湿,蔓延到胸口,像是堵着股没来由的气。
学校给年级前一百名制定了加课计划。
每天下午大课间过去上课。
“我手机没电了,”谢时屿拉住江阮,“你的给我玩一会儿。”
江阮就留给了他。
谢时屿没看他别的东西,虽然江阮也不怕他,他就低头打了十几分钟游戏,然后就放下手机,想接着做卷子。
结果江阮家座机突然拨了过来。
谢时屿接起,话筒那边没人说话,只能隐约听到粗重沉闷的呼吸声。
几秒种后,谢时屿猛地站起身,拿着手机下楼,他就近从操场翻墙出去,很快就赶回了江阮家,开门后看到奶奶歪倒在沙发上,嘴唇乌青,毫无动静,他心脏一紧,出了满手心湿汗。
江阮还是下了课,才在班主任曹平安那边接到谢时屿的电话,鼻子一酸,就要去医院。
“已经没事了,别着急,你慢一点。”谢时屿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