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秀英低头答应。
“坐!”
秀英犹豫望着我,在炕桌对面拘谨坐下。
“家常在家都做些什么?”我随口发问。
“读书、写字、做针线,再还有替额娘管家、记账,抄写佛经之类。”
管家?秀英的志向不小啊!才进门,就想管家。
“读书?”我细问:“一般读什么书?”
“不敢欺哄爷,奴婢阿玛一个管领,请不起先生,奴婢没正经念过书,家常读的不外是奴婢兄弟搁宗学里念的《四书五经》。”
这就很难得了。毕竟我满人以武立身,男子都许多睁眼瞎,女子就更别提了。
点点头,我又问:“女四书念过吗?”
“嗻。奴婢阿玛给奴婢讲过。”
那不错。
“会骑马射箭吗?”
“都会一点,只是不精。”
估摸着已寒暄了一刻钟,我丢下茶杯,站起身:”今儿你第一天进府,这天也晚了,且歇着吧。往后日子长着呢,明早还有家礼,可别误了。”
施施然出屋,听到身后婆子的提醒:“耿主子,您得恭送贝勒爷。”
看来秀英没想到我会走。
宫里太多秀英这种自以为是的妇人,以为遴选进宫即能邀宠得幸,飞黄腾达。
从不想我皇子阿哥经多识广,何能似多收了三五斗的田舍翁一般纳妾当夜就急不可耐的收房?
没得让人耻笑。
“爷,您怎么来了?”玉婷见我这时候来自是惊喜。
我忍不住笑道:“爷来瞧瞧弘昐。”
当初皇阿玛将玉婷指给我后,我也曾冷了玉婷半年。现来瞧玉婷一则宽慰玉婷,消除她对爷喜新厌旧的担心;二则是立秀英规矩,使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嫡庶尊卑,她上头不只有琴雅,还有玉婷。她只是爷的一个妾而已。
玉婷院里出来,我来上房。
“爷,”琴雅望着我欲言又止。
“呵,”我轻声笑道:“别多想。我就是想着咱们满人不似汉人重男轻女,不论贫富,女孩儿在家都是人敬人重的姑奶奶。”
“秀英今儿入府虽是为妾,但门下许多人里独挑了她,无形中又助涨一份傲气。”
“参照秀女入宫,都会为皇阿玛冷上一年半载的例,爷以为秀英也跟当初玉婷一般,磨磨脾性的好。”
听说玉婷也曾如此,琴雅换了笑脸:“爷虑的是。奴才明白了。”
“天不早了,歇了吧!”
圣人说修齐治平。皇阿玛母妃跟前我已失分,再不能闹妻妾争纷,家宅不宁的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