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
二号歪着脑袋回头,倒是露出了一个讲不好是展示牙齿还是单纯惫懒的笑容:“汪。”
‘就是这种意思。’学了声狗叫的男人脸上分明写着这样的回答。
然后大高个抬手像是打招呼一样拍了拍上门框的木头,推门从咖啡店的正门直接离开了。
而这位一天之内经历了被职场前辈陷害、成为部门替罪羊、有家回不得、在街头被奇怪的纸箱绊倒差点在涩谷十字路口正中被车撞,惊魂未定好不容易带着无人认领的邮件找到了家咖啡店休息的年轻人还没为这一天的‘波澜壮阔’缓口气。
就遇到了这档子事。
到底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呢?
刚被恭喜获选‘客人,你有80%概率要死掉噢’,作为客人的他,现在正作为义务劳动的临时店员,穿着红色的咖啡店围裙站在柜台旁边。
……索性刚才自己来了这么久了也没有新客人,估计是咖啡店有特殊的客人‘筛选’或者是‘邀请’模式吧。
就算他基本什么都不懂也没关系。
年轻人只有一份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菜单——并且很明显,店里还有大量,根本没在菜单上的、店长凭借心情制作的今日特|供甜品和面包类制品——只能这么乐观地猜测。
然后代表有新客人的门铃声就非常没有眼色地叮咚响了起来。
他啊了一声赶紧站到了收银台边,只能紧张地看着那位穿着奇怪黑色制服的黑发眼镜女高,和站在她旁边的白金发dk靠近了柜台。[1]
不爽值是满点。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现年一年级的女学生禅院真希,此刻正经历着从禅院家逃家之后,最近血压最高的时刻。
她扫了一眼这家印着叉子[Ψ]标志的喫茶屋窗户玻璃上贴着的标语——
[咖啡、茶点、洋食,6am-9:30pm]
[提供早餐]
[紧急联系方式:xxxxxxx]
[人生很长,请珍惜生命]
[地下室不可以进入]
[咖啡果冻有很多!]
几乎没什么和餐点有关的。
所以真希直接打着电话往里走,站在柜台边上打量着里面摆着的面包、甜品,和最下层像是行为艺术一样摆了满层的咖啡果冻。
虽然这家店也让人觉得挺奇形怪状的。
但果然还是被一年级担当教师带出来实习工作,但是他本人在学生还没祓除咒灵的时候就第一个早退更让人生气。
——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混蛋才能干出来这种事情啊!?
“什么叫要回去开会就不接我们了——喂,你不来的话我和狗卷到底要怎么把熊猫带回去!?”虽然是‘怒吼’,真希还是压低了嗓音,似乎是电话那头问了什么,她没好气地推了推眼镜,“熊猫?让它躲在附近的巷子里了,这里是涩谷,哈——谁要给你去排那家挤到要死的特产店啊!”
啧。
真是个没用的乱来笨蛋教师……
而狗卷棘已经对上了站在柜台边上,迎宾未遂的年轻店员:“鲑鱼(你好)。”
“您您您好好!”那头的年轻店员结结巴巴,明明在咖啡店工作,这会儿他却还是穿着老土得要死的衬衫领带套装,活像是个格子间社畜,他好像这才听清楚狗卷棘说了什么,“啊、那那那个抱歉我们是洋式的咖啡饮茶店,这个,那个,我们有……有什么来着?啊,这会儿那个、咖啡机坏掉了所以……只有面包、蛋糕和咖啡果冻。”
“木鱼花(不是)。”
“不,不管是章鱼小丸子还是饭团我们都不提供……”
“大芥(没事的)。”
而站在桌边的震动机械人根本没能对上他的电波,年轻店员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咸味小珍珠:“真的非常抱歉——那个、这个,和果子和饭团哪类的我们都没有,就是……”他嘀嘀咕咕,作为店员来说简直像是从来没看过菜单,对于道歉的姿态倒是意外的轻车熟路。
“大芥(没事的)。”
“不、我们真的没有和式餐点,非常抱歉。”
狗卷棘摆了摆手,摆明没有在意,他看向了柜台和在柜台后面印着的菜单,似乎打算用肢体语言来解决问题。
是旁边正和担当教师五条悟通话的真希先受不了的——烦死了!
她差点捏坏了电话屏幕。
遇到事情才发现能正常出面交流的只剩下了自己,怎么想都是那个笨蛋教师的责任。
她想也不想地把电话丢给了准备点单的狗卷:“棘,你去折磨悟那个混蛋教师。”扎着马尾的天与咒缚龇了龇牙,思考了片刻才没好气地警告,“总之,跟他说提前跑路的家伙没得挑,我们买的是什么他就吃什么,啧,要不是打赌输了谁要给那个笨蛋买伴手礼……”
真希臭着一张脸看向了菜单。
而柜台后面的年轻店员已经发出了紧张的抽噎声:“到!”
“……”察觉到是自己吓到了对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高专一年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别扭地柔和下了语气,“那个,麻烦来四份切件蛋糕,啊,不对,三份切件蛋糕和一个……”她正思考给五条悟带什么东西,打算再靠近柜台一点仔细观察的时候,脚边踢到了一个纸箱子。
是一份邮件。
真希一边看着纸箱上印着的收件人信息一边把它拿了起来:“齐木善子……涩谷全开放十字路口?”这不是店外的路口吗?
“啊,那、那个是我的东西,抱歉,忘在那边了。”而那位年轻店员已经赶忙把箱子接了过去,然后他面上出现了短暂的怔愣,“等等,收件人是善子吗?”
“你不知道吗?”
“啊、不,没什么,请把箱子给我吧。”店员动作紧张地将纸箱子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