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好那时候的简十初属于后者,像是一块被纱布裹着的吸铁石。
温知许等了几分钟,这期间坐如针毡,阳光斜过她的小腿,垂在膝边的手腕闪过一道银光,她下意识拉了拉袖子,遮住手链。
见简十初转过头看着她,她说:“抱歉.....也是我的责任,多少钱你跟我说,我赔给你。”
简十初淡淡吸气,像是思量着什么,坐正身子后轻松说:“这几天我没车,办事不方便,你想办法。”
温知许愕然抬头,对方慢条斯理地捋了头发,她轻声说:“那我的车,你先开着。”温知许低头在包里寻钥匙。
雨后升温的重庆悄然无声地变得燥热,槐草顶的棚子挡住温热,光束便只能顺着边缘折到桌上,不带一丝祈望。
温知许手腕悬在半空,简十初迟迟没有接她的钥匙,目光从她的手腕往上移,将手放进衣兜靠了回去:“我不习惯开你的车。”
“我们车不是一样的吗?”温知许问。
简十初嘴轻抿起来没说话,就这样看着她,不过已经足够了,温知许一点也没变,性子软剩下的硬气都用在了创作上。
温知许挪开眼,低声说:“我最近没什么事儿,你如果需要,我给你做司机。”
“行啊。”简十初抬了抬眉回应,“你能坚持吗?很累,我很忙的。”她加重了‘很累’两个字。
旁边拆快递的骤然抬头看了一眼简十初,最后以不管闲事的态度又低下头。
温知许呼气道:“没关系,我可以。”她没看简十初,简十初无所谓的态度已然是忘了那些不愉快。
简十初起身将椅子带到旁边,看她时语气温和说:“那走吧,老同学。”
温知许腾地站起来,膝盖正好磕到桌角,桌子不重,被抬偏了,她嘶了一声,桌上没喝的果汁在杯里荡着,撒了些在桌上。
简十初眼神随着她的语气微动,看向她的膝盖,一秒便弹开了,什么话也没说。
“我们去哪儿?”温知许问道,她捏紧了手里的钥匙,也没有心思去查看膝盖的状况,撞得不重。
简十初撂话说:“我饿了。”肩头垂下的发尾在转身时扫着衬衫。
温知许跟上去,走在简十初身后,每一步膝盖都隐隐作痛,但这不算什么,那年后她觉得没什么事儿能盖过情绪上所带来的撕心裂肺之感。
来时她找了好一阵,走到马路边上后她才开始带路,时不时回睨看人有没有跟上。今天的风格外燥,她在拉开车门前摘了腕上的手链,塞进了包里。
简十初很自然地坐到了副驾驶,伸手拉安全带,问:“想吃什么?”
“嗯?”温知许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简十初,“会不会不方便?”她没有直接问,刚刚见到倪柚,倪柚看简十初的眼神,她不会认错,那种带着倾慕却又小心翼翼的感觉。
而她也不需要挑明问,简十初好似与生俱来便有一种通透感,一句话参透含义并不难。
“你都说了是同学,还有什么不方便的。”简十初手撑着头,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报了地名,“北城天街。”
简十初不带一点浮躁,就像一阵风过膛时很浅很浅,温知许哦了一声,指尖轻点着屏幕输入。
车子启动的时候,简十初盯在温知许那儿的目光也移到了窗外,发尾叠在靠背上压了一点折痕,随着她转头的动作也恢复成了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