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接受我的道歉了吗?”
段元棋腹诽对方的不知耻,仰着那样一张脸便迫不及待地向他靠近。
他并不立刻回答,而是先伸手托住了对方的脸颊,用拇指慢条斯理地揩,恶劣地将季枝宜的脸抹得更脏。
他玩够了也还是不愿意停下,将虎口从下颌挪到喉间,稍稍地收紧了,冷着声警告到:“我不接受!不许亲我了!”
“真的?”
似是看出了段元棋的口不对心,季枝宜的神情要比先前松弛不少。
他敛去了从那通电话结束后延续的拘谨,转而带上些玩味,根本不去想从对方手中挣脱,干脆撩人地将双臂支到段元棋的腿边,猫一样轻巧地俯过去,贴着对方的耳根,悖逆地留下了一道齿痕。
段元棋克制地紧绷着,矛盾地燥热且僵硬,他的缄默根本不算是在闹脾气,季枝宜的动作变成了未知的魔法,反复对他施加,叫他根本分不出多余的念头去回应。
劳德代尔堡的秋夜没有夏日的炽热黏腻,段元棋的房间却隐隐渗入海风中潮湿的咸腥。
他无知无措地垂眸,小狗似的用鼻尖去蹭季枝宜的侧脸,后者已然留过锁骨的长发轻飘飘坠向鼻梁,带来独属于季枝宜的香气,烙印一样,深深刻进了他的心底。
段元棋毫无征兆地在亲吻结束之前捉住了对方的手腕,颇为计较地尝试将季枝宜的注意全部夺走。
他看着对方睁开眼,迷乱地将月光揽进去,这才终于开口,稚气地回答起先前的问题。
“前半句是真的。”
季枝宜失笑,想要揉揉段元棋的脑袋却又抽不出手,只好重新吻回去,半晌才继续道:“那后半句呢?”
段元棋知道对方是故意想要逗他,可却怎么都想不到能够扳回一局的说辞,心跳躁乱得几乎就要盖过暴雨前的风声,隆隆在身体里撞出震耳的轰鸣。
他靠在床头,面前是离得近无可近的季枝宜,对方的吻细雨一样断断续续落在他的眼角眉梢,末了终于停下,得意又惊讶地提醒到:“你流鼻血了,小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