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寒叹了口气,有些骑虎难下。
但是,利用凌霄的帮助,起码能让自己摆脱哥哥的禁锢吧?
剩下的之后再说,他还不信,凌霄家真的敢给自己绑了,强行要求捐献。
傅明寒望向了窗外。
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他被带进了密闭的房间。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傅明寒惊恐地大喊大叫,“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救命啊!”
凌霄穿着宽大的手术服,含着泪水看来:“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想活下去……”
“我是活生生的人啊!”
傅明寒浑身都在发抖:“你这是做什么,你敢对我做什么,你们简直丧心病狂!”
手腕被绑上了固定带。
曾经出现在梦里的少年,满脸病容地站在面前:“小寒哥哥你说过,一定会为我找到配型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肯定还会有别人……我哥!我们有血缘关系,我能配上的话,他也一定能配上,还有我姐,”傅明寒疯狂地挣扎,“我一个电话,我姐姐们都能回来,她们会愿意替我的……救命啊!不能是我,我不要!”
凌霄犹豫了下,看向身后正在戴手套的医生。
“他说的是真的吗?”
“有这种可能。”
傅明寒的胸口剧烈起伏,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没错,凌霄回国的时候,他还爱着对方,是答应过,无论上天入地,都会找到合适的配型。
“小寒哥哥,如果那人不愿意呢?”
“放心,”他亲吻着白月光的手,“在你面前,别人都算个屁——”
傅明寒发誓,绑也要给人绑来。
但为什么是他自己!
不行,不可以!
他恨不得跪在地上磕头,恐惧感吞没了他,让舌头都变得僵硬:“我求你,你要我姐姐的吧……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她们回来,行吗?”
凌霄踟蹰了下:“那你当着我的面打,我怕你骗人。”
“不会的!”
眼看事情有一线转机,傅明寒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我开扩音,我就说你是我最爱的人,她们不回来的话我就跳楼……或者我说自己病了,她们肯定回来!”
姐姐们在国外做生意,哥哥又报喜不报忧,说起来,一家人真的很久没有团聚了。
“好,”凌霄声音很轻,“大夫,麻烦你给固定带解开。”
手腕上已经出现深深的勒痕,傅明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指发抖,好容易才拨通了这个越洋电话。
“……喂?”
他嘶吼着叫起来:“姐,姐!救命啊,救救我啊!”
寂静声中,对面立马抬高声音:“怎么回事,小寒你别着急,跟我说,小灼在你旁边吗?”
“我、我生病了,你们现在就回来,四个人……都回来!”
姐姐语气严肃:“什么病,小寒你说清楚,能换成视频吗,让我看看你!”
头顶的手术灯刺眼,墙角的指示牌发出幽幽的绿光。
凌霄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了傅明寒的胳膊上。
他浑身一个激灵,本能地往旁边躲:“我不管,你们现在就回来……不然我死给你们看!”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傅明寒抬起胳膊,重重地砸向病床的护栏。
“听见了吗,我在打自己……”
像是为了得到玩具,哭闹着拍打自己的小孩。
后面的医生急匆匆地上前:“情绪不要太激动!”
固定带是解开了,但手指上还带着脉搏血氧仪,以及检测心跳的各种——
傅明寒杀猪般地踢打着:“离我远点,救命啊!”
“轰!”
仪器和医疗推车全部倒下,而与此同时,傅明寒也从病床上跌倒。
一柄闪着寒
光的手术刀,正正好地,扎中了他的——
还是叫子孙袋吧。
比较形象。
……傅明寒是痛醒的,睁开眼睛时,自己在鸣笛的救护车内。
毕竟是非法手术,凌霄并没有把他带进正规的医院,而是掳去了家里的地下室。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总有些做腌臜事的地方。
条件简陋,那位医生慌乱地进行着止血,浑身冷汗。
“不行,再不给人送去医院,就完了!”
傅明寒虚弱地闭上了眼。
晚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病房内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打碎的药瓶,令他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强迫别人的画面。
原来被绑住的滋味,是这么可怕。
哥哥还在跟人进行着扭打,楼下传来警笛声,外面的走廊乱哄哄的,全是吵闹的人群,傅明寒疲惫极了,甚至怀念起之前安静的特级病房。
在富丽堂皇的私立医院最高层。
而不是这种糟糕的环境。
为什么自己没有了特权,为什么身体的痛已经麻木到感受不了,只能模模糊糊地听见旁边的交谈。
也不知是医护,还是碎嘴子的路过人员。
反正在看热闹呢。
“他那玩意,以后是真的不能用了吗?”
“没错,都摘除了……”
“还好他家有个哥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算了,不说这些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火锅还是烤肉?”
“火锅!你就是我亲姐,你真好!”
“那可不,一声姐妹大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