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见家人吗?”
顾裕生呆呆地回过头,突然有点怂。
这么快,就要开始见家长了?
“不算吧,”陆厝认真地回答,“只是想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顾裕生吞咽了下。
他记得陆厝讲过,自己母亲去世比较早,父亲这些年在外面没断过,相处以来,从未见陆厝和家人有过什么联系,所以在顾裕生心里,对方的家庭关系,可能比较淡薄。
以前是误以为陆厝是主角受,身世凄惨,无人可依,自然不方便提起类似敏感的话题,后来也问过,陆厝都轻飘飘地回应,说没什么可交流的。
“怎么,”
陆厝挑起眉毛:“不认账,不想跟我名分了?”
小腹那里的胳膊猛地收紧,顾裕生被箍得咳嗽两声,气还没喘匀呢又被吻住。
因为是背对着的姿势,所以他被捏住下巴,向后偏过脑袋。
手都抬起来了,却没有推开。
而是放在了陆厝的手背上。
顾裕生总是在纵容。
他这人就是这样的脾气,一旦上了心,就义无反顾地闷头扎下,从不考虑后果,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出自于天然的信任感,那双清冷的眸子扬起,就带着微微的笑意。
直到瞳孔失焦,逐渐涣散。
“疼吗?”
陆厝问他。
顾裕生扶着墙,说不疼。
“疼了要告诉我。”
陆厝毫不怜惜地掐着他:“不要自己忍。”
可顾裕生只是低头喘气。
肩胛骨不住地抖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血肉,可想象中的羽翼并没有出现,他唯一的动作就是反手,很温柔地摸了下陆厝的脸。
陆厝眸光微暗。
他伸手,捂住了顾裕生的嘴。
垂丝茉莉簌簌抖动,飘零几朵淡色的小花。
“……这样怎么能出去见人。”
顾裕生收起小药箱,嗓子还是哑的:“你以后,别弄这么凶了。”
包着创口贴的手举起,像炫耀勋章似的,陆厝拿手在人家面前晃悠一圈:“别人又看不出来。”
“当然看得出来!”
顾裕生瞪他:“一般手上出现问题,都是手背关节的擦伤,或者被锋利物品割到。”
哪儿会在虎口和指肚那里,出现带血的齿痕呀……
陆厝毫不在意:“没关系,如果有人看到,我就说是小狗咬的。”
“还不是你——”
顾裕生把小药箱放了回去,小声道:“我说了要停的。”
“可你不说疼。”
陆厝端详着他:“你要告诉我,有任何对我不满的,我做错的……”
他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我要是说疼,你会更兴奋吧?”
顾裕生干脆跨坐在对方腿上,拿
起毛巾,或者直接打一顿,怎么样,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过分了。”
陆厝按着他的后背:“会不会给我揍废了?”
顾裕生动作没停顿:“废了又如何,你怕吗?”
一点点温热落在耳边,带着笑意。
“不怕,”
“我们家小玉医生,妙手回春。”
-
进了腊月,顾裕生就忙起来。
和白梦星吃了两次饭,听对方破口大骂难缠的傅明寒,也参与了社区牵线的一个公益活动,去老年人多的小区义诊。
晚上只被叫出去了两次,还是对心意尚未相通的情侣,攻一个没忍住,给人家折腾得发起烧来,对方害羞,不肯去医院检查,就让顾裕生去帮忙。
打了退烧针,又开了消炎药,顾裕生把那管软膏递过去,认真讲解等会该怎么涂抹。
也不算什么大事,陆厝在外面等他,顾裕生交代完,在月色下离开。
没想到,第二天又被叫过去了。
“不是让抹药吗,”
顾裕生放下被子,有些不悦:“怎么病人的伤势更厉害了?”
那个攻支支吾吾的样子。
“就是抹的时候,他的反应挺大,并且因为发烧……体温很高,热乎乎的感觉手指很舒服……”
既然如此,勾八也想舒服舒服!
顾裕生被气得闭了闭眼。
他雷点不多,其中就有一个是发烧普雷!
拜托,发烧的时候真的很难受好吗,下面那个双眼迷离连连喘气,呼吸都变得滚烫,浑身发软的时候,不是为了让你趁机进去暖和暖和的!
“人家说不要了吗?”
攻继续嗫嚅道:“我以为他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
顾裕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失策了啊。
还以为渣攻都是位高权重的总裁巨佬,没想到和小学男生有什么区别!
顾裕生很讨厌这种喜欢你就扯你辫子,把对方的拒绝当做欲擒故纵。
当然,双方提前沟通过,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小小的情/趣当然可以。
“那个时候,你是真的不想要吗?”
昏暗的室内,一点淡淡的药味就格外明显。
被子的轮廓稍微动了下,里面的人只露出泛红的眼睛,声音沙哑。
“我说疼,但是他不信……”
很好。
这对估计还有的火葬场要烧。
顾裕生也不想再进行所谓的助攻,他收拾完药箱,离开的时候,回眸看了眼半开的门。
夜凉如水,那两人正彼此凝视。
却都不肯开口说话。
怎么的这是?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可是苍天对你在呼唤!
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