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家早在多年前就没落了,计焕身为计家人,已经很少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
他们今天要买下的东西,偏偏高调的很。
计焕道:“这个你放心,没什么人认识我。”
谢柏冬和白恒一坐下后,谢柏冬一直没说话。
“我爸也真是的,他自己想买东西,为什么不找个代拍?我帮公司打理业务够忙了,我最近也做成了一个新项目好不好?”白恒一抱怨不休,“谢柏冬?谢柏冬?你怎么从刚才开始就魂不守舍的?”
谢柏冬道:“我没有。”
白恒一还想调侃他两句,这时,拍卖会开始预热了。
苏育戴了个口罩遮脸,和计焕从后面的门走进来,安安静静坐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谢柏冬一眼就认出了苏育,也刚好能看清他们的位置。
接着,又有一个女人坐在了谢柏冬的旁边,视线被遮了大半。
越是高端的拍卖会,代拍就越多,有钱人的时间总是珍贵的,想买一样昂贵的东西,也不必亲自跑一趟。
还有些是不喜欢抛头露面。
现在坐在谢柏冬旁边的,就是一个代拍,身上的香水味儿冲鼻,谢柏冬直皱眉。
他的鼻子很敏.感,对于香味儿很挑剔。
女人觉出来谢柏冬一直在看她,看清谢柏冬的样貌,整理了下头发。
分辨代拍和有钱人其实很容易,代拍总是举着手机,随时准备和雇主联系,而有钱人有恃无恐,只是坐着没有其他的动作,身上有底气。
谢柏冬显然是后者。
年轻的气息是掩盖不了的,他年纪不大,正上学的年纪,骨架大加上一直在健身,随便往身上套了件衣服也好看。
又有钱,又有颜。
代拍的身体往他的方向微微倾斜。
谢柏冬收回视线,挪了挪身子,一句话都懒得说。
……
拍卖会才开始出的都是几个小物件儿,对一些带着目标来的人没什么吸引力,很快就被人拍走了。
直到那件东西出场。
拍卖师站在拍卖台中央,快速介绍:“接下来是一枚胸针,名为《四季春》,有四种颜色宝石镶嵌,主石是一颗祖母绿无烧五点九克拉,曾是计振雄爱女计清云的爱物,起拍价一百万。”
苏育瞬间直起身体,眼睛死死盯着那枚胸针。
因为情绪波动过大,计焕感觉到了,连忙暗自摁住了他的手,提醒道:“不要失态。”
“这什么胸针,能卖到一百万?祖母绿也不值这些钱啊,就算是计家用过,也不至于卖这么贵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个胸针是有故事的。”
“当年这胸针,款式设计独特,直接让设计师一举成名,这计清云看过之后喜欢,一直想买,设计师却守着不肯放,直到计振雄出面,设计师见计振雄爱子心切,被打动了,便将这枚胸针卖给了他,这在当时还是一段美谈。”
“可惜了,现在计振雄和计清云都过世了,计家也不知所踪,我记得计清云不是还有个孩子吗?”
“是,苏家那个苏育,他现在是苏家人,和计家除了有血缘关系,怕是一点也不联系了吧?”
这些窃窃私语,听着令人心烦。
在计焕准备举牌时,另一旁,白恒一忽然举起了牌子。
苏育猛地看向他,却正好和谢柏冬的眼神对上。
“好,有人出价到两百万,两百一十万有人出吗?”
苏育朝着谢柏冬露出一个笑容,接着收敛了神色。
只不过他这个笑容,只牵动了嘴角的笑容,眼中并没有笑意,余光还是注视着白恒一。
计焕举牌。
“好,这位毕先生出价两百一十万,两百二十万有没有人出?白先生还要再出价吗?”
白恒一直接举牌到三百万。
谢柏冬见势不对,“哪有你这么出价的?”
在他看来,本身这枚胸针就已经被炒的超出了它本身的价值,翻一倍两倍还能接受,但白恒一这架势很明显不是往一倍两倍了翻,是要往死里翻。
白恒一低声道:“我爸给的预算高,让我必须拿下。”
谢柏冬无言,他又一次看向了苏育。
这一看,就让他看见了苏育和计焕暗中交缠的手。
“毕先生出价四百万,四百二十万有没有人出?”
“白先生出价五百万。”
“好,毕先生六百万。”
“七百万了,还有没有人要出?”
白恒一杀疯了,还想再举牌,被谢柏冬直接摁住,低声道:“对方也不肯罢手,你们再这么拍下去,怕是要把这小玩意儿炒出一个亿来,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
回家迎接白恒一的也不是奖励,而是他爸的大巴掌。
白恒一道:“有道理,那我该怎么拍?”
谢柏冬摁着他的手,举起了自己的牌。
“好,谢先生出价一千四百万,毕先生,还要继续出吗?”
计焕放下了自己的牌。
他扭头对着苏育道:“超预算了。”
苏育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四季春》以一千四百万的价格成交,恭喜谢先生。”
谢柏冬别的没有,就是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