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陆之昂一边生气,一边在其他人背地里说他姐小话时,去恶狠狠地瞪他们。
厌灵还安抚他,“别生气,他们说就说吧,也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
却没想到,本就闷闷不悦的陆之昂听了这话更生气了。
“……你对这些人倒是宽容。”
他冷嗤完,更加不给厌灵好脸色瞧了。
厌灵也不去热脸贴冷屁股了,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教学楼。
刚到教室,冷不丁撞见邵景从a班门口出来。
看到厌灵,他一愣。
——不算昨晚作为息心和他“畅聊音乐”的那一次,这还是厌灵当众宣布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后,她作为他名存实亡的未婚妻,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厌灵体面地和他打招呼,“早。”
说完,便在死寂的气氛和众人的注视下,平静地坐到座位上。
依照邵景那个吃不得半点亏的性格和他往日的行事作风,得知‘她顶替了救命恩人’这事儿,应该会和厌灵放一些奇怪的狠话的。
可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一声不吭地坐在费鸿光和钟嘉树旁边,时不时朝厌灵的背影斜去一个复杂视线,安静得令围观众人大跌眼镜。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还是这对未婚夫妻有史以来相处最“融洽”平和的一次。
就在这时,故事中的另一位主角杀了过来——
“江同学!”
姜伏夏急急火火地推门而入。
只见,面
对邵景面不改色的厌灵忽而站起身来,脊背仿若不自觉挺直一般,用一双黝黑的眼睛静静望着气喘吁吁的姜伏夏。
嗓音低而轻地打招呼:
“早上好,姜同学。乐时,也会笑着和厌灵打招呼。
总之,一切如常。
等吃过午饭后,作为副班长的厌灵忽而收到通知,要去老师办公室拿资料。
午休时间,这一层的教学楼显得格外静谧,厌灵抱着资料走过。
“姐姐。”
一声低微的呼唤令厌灵脚步一顿,宛如冬夜小猫咪的叫声。
只见邵燃风从角落的阴影处走了出来,他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在日光和浮尘中,迟疑着上前来。
“姐姐……我知道了那件事。”
他小心翼翼道。
厌灵点头,“应该已经传开了。”
邵燃风迎着阳光而站,那双金色的眼瞳似乎比灿阳还要明亮,他低下头来露出了湿漉漉的神情。
“姐姐,虽然你不是邵景的救命恩人,但——”
他抿唇,似是下定决心般鼓起勇气道: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双灿金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地望来,像一场轩然的金色火焰。
“……”
他直白热烈的宣言虽然夹带隐喻,但厌灵还是明白了。
接收到了他善意,厌灵朝他认真地点了下头,“谢谢你。”
邵燃风那双本就明亮的猫眼更亮了,像是受到鼓励一般,他不由走进两步,呼吸都变得轻缓了。
“姐姐……”
他倾身而来,眼眸近在咫尺地望着她平静的面色,带上几分哀求之色,嗓音低微:
“我……想读懂您表情里的每一个微小起伏,读懂您的思绪在脸上于阴影激荡出的一切。”
他的身形遮挡了所有洒在厌灵身上的阳光,令她只能看到他眼中的金色。
喉结滚动,流露出比眼眸中情绪还要低微的祈求。
“……我想要更好地去爱您——您能教教我吗?”
“……”
厌灵迟缓地眨了下眼睛,“啊?”
在她即将开口时,邵燃风先一步后撤、拉开了距离,宛如打破了某个泡泡似的,微妙的空气流转开来。
他轻扯唇角,抿出一个赧然的笑容,状似不好意思道:
“这是《小王子的情书集》中的文段,我朗诵得还不错吧?百年校庆最近还在征集节目,我报名了,到时想和话剧社的同学一起演出。”
欲盖弥彰的解释。
他款款抬眸,小心翼翼地问,“姐姐,我念得还可以吗?”
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掩饰意味。
看起来就像是在用所谓的练习台词,来遮掩真实心意,借台词表演难以说出口的情感。
在那不安和渴求的眼眸深处,是幽沉的探究,那眸光落在厌灵的脸上。
她点点头,给予适当的肯定:“你朗诵得很有感情。”
还有客观的建议:“但一些咬字和停顿不太专业,你可以看看网络上的教学视频。”
邵燃风:“……”
他顿了顿。
结合前几次的经历,终于确信:对她不能太迂回,得直接一点。
他眸光微闪,下定决心,嗓音带上点婉约的勾引意味。
“姐姐……”
下一刻,如他所想的、惊愕恼怒的爆呵声乍然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宛如捉奸一般的。
从邵景的角度望去,两人是一个近乎于接吻的亲密姿态。
他被这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惊愕得睁大了眼睛。
听到他的质问声,那正在行“苟且”之事的两人一顿,一齐朝这边望来。
她神色平静,看起来毫不心虚,那个野种就更让人生气了,他露出适量的惊慌夹杂着微妙的挑衅意味的神情。
“……”
邵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虽然江厌灵屡次说要退婚,虽然江厌灵曾经当着他的面带走了野种,但实际上,邵景始终有一种放心的感觉。
或许是曾经接受了她太多好,‘有恃无恐’像是一堵透明的墙体,在不知不觉间构筑了起来。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
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自己为什么生气。
邵景咬牙,一团乱麻又深觉没意思,他郁郁愤愤地转身离去。
.
邵景回去四人的专属休息室,就添油加醋地将那个“吻”告诉了另外三人。
相比于费鸿光的无所谓和隔岸观火,钟嘉树面不改色却眸光微沉,陆之昂和邵景的反应一样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骂了半天小野种。
钟嘉树托着下颚,忽而打断道:“好了,我不觉得他们俩之间有什么猫腻。”
邵景是被邵燃风的一个短信勾过去的,他说了一堆惹邵景发火的茶言茶语,显然是故意的。
钟嘉树看完短信,将手机丢在一边,眸光幽沉地望向窗外。
恰好看到那两人并肩路过花坛的身影、
……果然还是很让人不悦啊。这透着暗戳戳觊觎的小动作。
.
听了邵燃风喊了厌灵几次姐姐后,陆之昂闹别扭的程度显然直线上升,他自顾自地跟厌灵冷战。
下午一放课,在厌灵被邵燃风牵绊住脚步时,陆之昂臭着脸扯上书包就往门外走。
厌灵收拾完了东西,正要去校门口搭乘陆家的车,却忽然被陆父身边的几个眼熟的助理和保镖拦住了去路。
那位助理皮笑肉不笑道:“二小姐,老爷有吩咐,这边请吧。”
这是陆父为离间姐弟二人而计划的举措。
——看陆之昂和厌灵走得越来越近,尤其陆之昂还
,他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为此?[,他特意安排了这样一出戏码。
“……”
被蒙骗的陆之昂气归气、闹归闹,但他从未想过厌灵会缺席他的生日宴会。
所以,在被司机告知,厌灵要和那个野种一起出去有事,不能俩参加他的生日宴会时,他完全被愤怒和嫉妒蒙蔽了大脑。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厌灵又一次被陆父关了禁闭,说是等陆之昂的生日宴结束,她就能出去了,以免她又在这样重要的场合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
若是平常的聚会,厌灵不去也就罢了,但这一次,可能会有神秘人的动向,她必须得去瞧瞧。
被关在屋子里,人高马大的保镖守在门外,厌灵却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先是按照那张被她收在抽屉里的名片给陆修竹的助理发了一条信息。
[我今天的行程空出来了]
没过一会,那边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回复道:
[好的,望岫小姐,您在哪里?需要我过去接您吗?]
厌灵三两句和那边确定了时间地点,紧接着拨通另一个电话:
“你不是说可以做任何事吗?”
——这一次她要以‘望岫’的身份去参加陆之昂的生日宴会,自然不能再喊钟嘉树来帮忙了。
电话那头似是有些意外地顿了顿,紧接着便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你在哪?”
厌灵将地址定位发给了他,挂断电话后,便安心等待新一任合作伙伴的到来。
忽而,她想起什么似的,将费鸿光的某一个小号拖出黑名单,敲敲打打地编辑消息。
[不是说要当面检验吗?待会见吧。]
不顾对面秒回的惊喜感叹号,厌灵接通来自庄枭的电话,只听他说:
“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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