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过了约定时间快一刻钟,这才见一队人抵达。

三方汇合,人人面上皆是喜色,忙同各自亲人相见。

傅缘悲则慌忙在人群里找魏怀章,可找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见魏怀章的身影,有几个青年也同样未到,他们的亲人同她一样着急。

傅缘悲忙抓住一名前线下来的青年询问:“魏大人呢?我师父呢?”

孔思鹊也连忙迎上前来,静候答案。

那名青年唇微抿,对傅缘悲道:“齐人本是以骑兵为主,但这次却忽然来了一队训练有素的步兵。我们钻进山里,他们便跟了进来,魏大人带人去引开他们。魏大人说,若是超过两刻钟他们还未回来,就叫我们先走。”

傅缘悲的心骤然一沉,蓦然抬头看向来路。

孔思鹊亦是心焦不已。

两刻钟很快过去,其余人等准备上路,强拉着那些未赶来的青年的家人,往边境而去。

孔思鹊痛心不已,亦伸手抓住了傅缘悲的手臂,将她往边境的方向拉:“阿瑾,走!来不及了!”

傅缘悲一把甩开孔思鹊的手,转身去问本与魏怀章同行的人,详细问清了魏怀章带人引开敌人的路线,随后头也不回地跑向了来路。

孔思鹊急忙追了上去,在她身后,厉声斥道:“阿瑾!傅缘悲!你给我回来!”

先生出事他固然难过,可不能再多一个人去送死。

到底是男人,跑得比傅缘悲快些,终是抓住了傅缘悲的手臂,呵斥道:“站住!”

傅缘悲被阻拦,心下气恼不已,转头便对孔思鹊吼道:“我便是死!也要同他死在一处!”

望着傅缘悲眼里灼烧的光芒,孔思鹊愣住

说话的同时,她顺势一把抓住原本魏怀章抚摸她鬓发的手,紧紧握住。

魏怀章心兀自一紧,但这次,他没再有任何回避之举,而是顺势也握住了她的手,缓声笑道:是啊,醒了。?傅缘悲扶着魏怀章坐起身,待他盘腿坐好,傅缘悲给他肩上披上大氅,二人这才再次看向拓跋宏誉。

拓跋宏誉目光落在魏怀章面上,方才听到屋里有说话声,便想是他醒了。

拓跋宏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扶膝,面上看不出神色,对魏怀章道:“魏大人,你当真,是个很有能耐的人。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师父。师父身体状况很差,若她摸得脉息没错,恐怕也就几年时间。

念及此,傅缘悲坐在椅子上,再次红了眼眶,如今她不能在他身边亲自照顾,齐人不敢叫他出事,想来会用心为他寻医问药,囚禁期间他也不能外出,不会劳累,他一定能将身体养好。

拓跋宏誉送傅缘悲离开后,便又进了魏怀章的房间,取了傅缘悲留下的药方递给底下的人,叫他们去抓药,自己则坐在了房中的椅子上。

魏怀章没有再躺下,盘腿坐在榻上,肩上披着当年那件从临安穿来,如今毛色光泽已暗的氅衣,他伸手在塌边的炭盆上烤着火,时不时便会咳嗽。

拓跋宏誉对他道:“魏大人,这么些年了,陛下惜才之心想来您心里明白,这次你们二人犯下这等大罪,陛下也只是将你们禁足,这份心意,你何不珍惜?”

魏怀章只道:“是你们私扣使臣在先。”

先有私扣使臣,才有今日之祸,难不成他还要感谢齐国皇帝的恩德不成?

拓跋宏誉轻叹一声,对他道:“待魏大人身体好些,便迁去城外吧。”

说着,拓跋宏誉起身,转头看向榻上的魏怀章,眉眼微垂,语气不再那么公事公办,对魏怀章道:“魏大人,当年的鹿头庄,有我亲族。”

拓跋宏誉忽然这么一句,魏怀章有些不解,抬头看他。

拓跋宏誉接着道:“囚禁期间,若有任何所需,找我便是,我定竭尽全力满足。”

说罢,拓跋宏誉转身离去。

魏怀章复又一阵急咳。

待咳嗽好些,他这才轻吁一气,继续伸手烤火,神色间若有所思。

同阿瑾这一分别,再见不知何期。

待再见之日,他必先求娶。她为自己做到了那种程度,即便身在北境,这个承诺也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