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可以阴晒,但绝对不能打湿。

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富杏杏跑到后院时,就见小弟拿着布包从高凳子上跳下来,她高高举起布包,一脸庆幸笑着:“二姐你看,一点都没淋到。”

富杏杏看得不由有些酸涩。

小弟手中的布包确实没有淋湿,但她手肘和膝盖处明显有摩擦,显然刚刚跌得不轻,连衣物都被擦得磨损,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自己。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半蹲下来,一边小心翼翼卷起她的袖子,一边道:“怎么不小心一些?不是挺怕疼得吗?这会不怕了?”

手肘处划出了血痕,富杏杏看得心疼,忍不住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跑那么快作甚,二姐不是说了吗?会帮着一块好好盯着,迟一点点总比伤着自己好。”

富珺珺伸手摸了摸被点了的额头,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显得有些憨憨,“二姐,我不疼嘛。”

这话有些撒娇的语气。

要是换做以前,她绝对不会对任何人用这种语调。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现在是个孩子,不管说什么话都是奶声奶气,还是因为……她下意识的行为。

因为她明白,现在有人宠着她。

这是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更费解如何对旁人的依赖。

而在这里。

她感受到了被宠溺的滋味。

原来能向人撒娇,有人纵容自己撒娇的滋味是这样,真的让人忍不住会上瘾。

也正是因为如此。

富珺珺是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想赶紧弄出一些能来钱的玩意,想改善家中的生活条件,实在是不想一掏口袋却什么都掏不出来,还得家中紧着最后一点银钱任由她‘胡闹’。

在看不到成果之前,她现在的行为确实是有些胡闹。

小孩子爱玩是很平常的事,但谁家孩子也不会拿着细面去玩,过年过节都不一定能吃到,哪里舍得拿出来给小孩玩?

这要换做另外一家,当提出时怕就遭到怒骂了。

偏偏家里宠着她。

即使较为严肃的阿奶知道了,也都是一句‘下不为例’打发。

不得不说,是宠的有些过了头。

手脚上的擦伤不算太严重。

富杏杏帮着她处理好伤口,两人就坐在屋檐下看着雨景。

“这得下到什么时候去啊?”富珺珺伸手接了接滴落下来的雨珠,单手撑着下巴唉声叹气。

富杏杏正垂头缝着小弟的衣服,将先前擦坏的地方缝补起来。

她头也不抬道:“现在不是雨季,应该下不了多久吧。”

“那是多久?”

富杏杏抬头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耐心等着。”

富珺珺觉得自己内心待了一只猴子,一直跳跳跳个不停,根本耐心不了。

“瞧这天,下个小半天就能停了。”

屋檐离着边上的小屋不远,许是听到两姐弟的对话,小屋里的富老爷子便开了口,“快的话一两个时辰就能停。”

富珺珺眼睛一亮。

顺着屋檐跑进阿爷的小屋,“真的吗?”

“那是自然。”半躺在床板上的富老爷子点了点头,“你阿爷种了好几十年的地,这都看不准,那岂不是白种了?”

“阿爷您真厉害!”富珺珺眼里带着崇拜。

术业有专攻,但可不是人人都能这么强。

富老爷子被夸得止不住笑。

不过笑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下来,仍旧在削着一根巴掌长的木棍。

富珺珺凑过去看了看,“阿爷,你这是雕得什么?”

“一座文昌塔。”富老爷子说着,“过不久就是学子赴考的日子,不少学子都乐意花上十来文买个心安。”

富珺珺歪头看着。

阿爷的手看着粗糙,但手法特别巧。

拿着雕刀‘哗哗’几下,就能看出塔的纹路。

反正下雨的时间富珺珺也没事干,便待在小屋里陪着阿爷。

从一根随处可见的木棍慢慢变成一座还没成型的小塔,真的很神奇。

不过也是真的很费功夫。

正如阿爷所说,一共下了两个时辰的雨。

这期间阿爷几乎没有停下来过,但也仅仅只是半成品,想要完全雕好,怕得好几天的功夫。

要说,一个木雕费上三四天的时间,也不算特别的长。

要是三四天时间能换来十文钱,对于农家来说那绝对是一件大喜事。

但问题是。

有可能这根木雕根本卖不出去。

就小屋里面的某个角落,一些卖不出去的木雕堆得老高。

不仅仅是这处,后院也堆了不少。

卖不出去只能搁着,但又不能不继续雕刻,前头的卖不掉,后面新雕出来的却有可能卖掉,所以不能停。

就在雨刚刚停下来时,富珺珺开口,“阿爷,你能帮我雕几个小木盒吗?”

她大概形容了一下。

比巴掌还要小很多的木盒。

不需要太复杂,里面掏空一些,然后能盖上就行。

“行。”富老爷子直接应下,“这个不难,一个多时辰就能搞定。”

就一个小盒子,不需要雕花不需要打磨。

对于他来说,真的很简单。

他道:“等明日就给你做。”

富珺珺并不是太着急。

她心中隐约有了些想法。

不过这些想法还是得等布包彻底晒干。

好在接下来的两日都是大晴天。

布包被晒干后,还得将里面的红色粉坨晒干。

等完全晒干后,用东西捣一捣,粉坨立马捣成粉末状……

“这就成了?”

“用细面做出来的,那是不是能吃?”

“我瞅着,怎么和胭脂一样?”

富家人全都凑在一块。

早就知道珺哥儿在弄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