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阴晒,但绝对不能打湿。
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富杏杏跑到后院时,就见小弟拿着布包从高凳子上跳下来,她高高举起布包,一脸庆幸笑着:“二姐你看,一点都没淋到。”
富杏杏看得不由有些酸涩。
小弟手中的布包确实没有淋湿,但她手肘和膝盖处明显有摩擦,显然刚刚跌得不轻,连衣物都被擦得磨损,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自己。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半蹲下来,一边小心翼翼卷起她的袖子,一边道:“怎么不小心一些?不是挺怕疼得吗?这会不怕了?”
手肘处划出了血痕,富杏杏看得心疼,忍不住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跑那么快作甚,二姐不是说了吗?会帮着一块好好盯着,迟一点点总比伤着自己好。”
富珺珺伸手摸了摸被点了的额头,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显得有些憨憨,“二姐,我不疼嘛。”
这话有些撒娇的语气。
要是换做以前,她绝对不会对任何人用这种语调。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现在是个孩子,不管说什么话都是奶声奶气,还是因为……她下意识的行为。
因为她明白,现在有人宠着她。
这是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更费解如何对旁人的依赖。
而在这里。
她感受到了被宠溺的滋味。
原来能向人撒娇,有人纵容自己撒娇的滋味是这样,真的让人忍不住会上瘾。
也正是因为如此。
富珺珺是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想赶紧弄出一些能来钱的玩意,想改善家中的生活条件,实在是不想一掏口袋却什么都掏不出来,还得家中紧着最后一点银钱任由她‘胡闹’。
在看不到成果之前,她现在的行为确实是有些胡闹。
小孩子爱玩是很平常的事,但谁家孩子也不会拿着细面去玩,过年过节都不一定能吃到,哪里舍得拿出来给小孩玩?
这要换做另外一家,当提出时怕就遭到怒骂了。
偏偏家里宠着她。
即使较为严肃的阿奶知道了,也都是一句‘下不为例’打发。
不得不说,是宠的有些过了头。
手脚上的擦伤不算太严重。
富杏杏帮着她处理好伤口,两人就坐在屋檐下看着雨景。
“这得下到什么时候去啊?”富珺珺伸手接了接滴落下来的雨珠,单手撑着下巴唉声叹气。
富杏杏正垂头缝着小弟的衣服,将先前擦坏的地方缝补起来。
她头也不抬道:“现在不是雨季,应该下不了多久吧。”
“那是多久?”
富杏杏抬头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耐心等着。”
富珺珺觉得自己内心待了一只猴子,一直跳跳跳个不停,根本耐心不了。
“瞧这天,下个小半天就能停了。”
屋檐离着边上的小屋不远,许是听到两姐弟的对话,小屋里的富老爷子便开了口,“快的话一两个时辰就能停。”
富珺珺眼睛一亮。
顺着屋檐跑进阿爷的小屋,“真的吗?”
“那是自然。”半躺在床板上的富老爷子点了点头,“你阿爷种了好几十年的地,这都看不准,那岂不是白种了?”
“阿爷您真厉害!”富珺珺眼里带着崇拜。
术业有专攻,但可不是人人都能这么强。
富老爷子被夸得止不住笑。
不过笑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下来,仍旧在削着一根巴掌长的木棍。
富珺珺凑过去看了看,“阿爷,你这是雕得什么?”
“一座文昌塔。”富老爷子说着,“过不久就是学子赴考的日子,不少学子都乐意花上十来文买个心安。”
富珺珺歪头看着。
阿爷的手看着粗糙,但手法特别巧。
拿着雕刀‘哗哗’几下,就能看出塔的纹路。
反正下雨的时间富珺珺也没事干,便待在小屋里陪着阿爷。
从一根随处可见的木棍慢慢变成一座还没成型的小塔,真的很神奇。
不过也是真的很费功夫。
正如阿爷所说,一共下了两个时辰的雨。
这期间阿爷几乎没有停下来过,但也仅仅只是半成品,想要完全雕好,怕得好几天的功夫。
要说,一个木雕费上三四天的时间,也不算特别的长。
要是三四天时间能换来十文钱,对于农家来说那绝对是一件大喜事。
但问题是。
有可能这根木雕根本卖不出去。
就小屋里面的某个角落,一些卖不出去的木雕堆得老高。
不仅仅是这处,后院也堆了不少。
卖不出去只能搁着,但又不能不继续雕刻,前头的卖不掉,后面新雕出来的却有可能卖掉,所以不能停。
就在雨刚刚停下来时,富珺珺开口,“阿爷,你能帮我雕几个小木盒吗?”
她大概形容了一下。
比巴掌还要小很多的木盒。
不需要太复杂,里面掏空一些,然后能盖上就行。
“行。”富老爷子直接应下,“这个不难,一个多时辰就能搞定。”
就一个小盒子,不需要雕花不需要打磨。
对于他来说,真的很简单。
他道:“等明日就给你做。”
富珺珺并不是太着急。
她心中隐约有了些想法。
不过这些想法还是得等布包彻底晒干。
好在接下来的两日都是大晴天。
布包被晒干后,还得将里面的红色粉坨晒干。
等完全晒干后,用东西捣一捣,粉坨立马捣成粉末状……
“这就成了?”
“用细面做出来的,那是不是能吃?”
“我瞅着,怎么和胭脂一样?”
富家人全都凑在一块。
早就知道珺哥儿在弄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