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房价没飙涨的年代,他做主把房子给亲戚置换,腾出来的钱勉强让父亲度过了最后那几年。
纪弥说:“我爸那会儿l进了精神病院,有人全天会管,但我放学就跑去看他,不然的话心就悬着。”
换到当下的情况,哪怕工作再怎么繁重,团队总有调节的办法,肯定是守在亲人身边更重要。
所以,纪弥不能理解,鲍海青为什么选择留在园区加班?
在他困惑的时候,贺景延安抚:“可能是这几天要评绩效,家里希望他别操心,他就往后拖了。”
纪弥豁然开朗:“很有可能,差点忘了他心有多大,拖得其他同事在群里吵架。”
“小纪老师。”贺景延开口,“能不能问问,当时你几岁?”
纪弥一顿,反应过来,支吾道:“初二了。”
才初二,应该被家里细心照顾的年纪,就开始为了长辈的病情辛苦奔波。
直到高一的长假,父亲心梗去世,自己也发高烧,软绵绵摔在路边上,需要被抱去医院。
贺景延想到这些,一时没说话,而纪弥不自在起来。
“干嘛,初中生和家长分不开也正常?”他低下头,“难道是我缠得太紧?”
贺景延道:“没有,我只是在想,每天坐车过去的路上会不会很累。”
上了一天的课,肯定是疲惫的,初中生独自去精神科的住院病房,纪弥有没有害怕过?
“那时候我能陪你放学就好了。”贺景延道。
灰暗的校服时代如今有人上心,虽然只是无法实现的假设,但纪弥听完咬了下嘴唇。
他说:“你现在准备好陪我加班吧,有十来个文件下午发你。”
贺景延嗤笑:“不用客气,我也有十来个工单要派下来。”
纪弥茫然地扭过头:“这么多?事业群这季度打算赚多少钱,预备发多少加班费?”
贺景延打算盘:“有个限定活动,计划挑一个员工附送ceo,摆在家里可以暖床。”
纪弥把脑袋转了回去,冷冷地说:“我家床挤不下,来了只能放书房,全天候替我敲代码。”
服务内容从侍寝变成黑工,这场谈判当场破裂。
之后,纪弥与人
事部门交谈过,有几个hr专门负责员工关怀,表示会去仔细跟进鲍海青的事。原来想歪的人反而是自己吗?
纪弥有些愧疚,望向贺景延的眼神都有些软。
贺景延被他盯得心猿意马,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被纪弥夹了块牛腩,他更是翻起黄历,看今天是不是宜复合。
发觉今天诸事不宜,贺景延没再昏头。
他清醒并警惕:“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纪弥无辜:“没有啊,为什么对你好一点,你就这样揣摩我的用意?”
对此,他严肃地澄清:“我只是在想自己能晋升的话,可不可以也有沈光意的待遇?”
贺景延困惑:“你和他差别很大?”
“上顶楼要刷门禁卡,别人必须打申请,一般都是我跑下去。”
纪弥这么讲着,举例:“像沈光意电话打给项目组,很快就有策划帅哥过来,端茶倒水捏肩捶腿,眼巴巴等他优化引擎。”
其中含有夸张成分,不过纪弥的羡慕真心实意。
贺景延睁眼说瞎话:“策划那边怎么会有帅哥?就算有也是花花肠子,想忽悠你们的劳动力。”
纪弥翻旧账:“也比他们的顶头上司骗助理多喊几声老公好。”
贺景延:“……”
不料纪弥搬出杀招,他登时规矩起来,没再往策划部门泼脏水。
他们来得晚,吃饱之后,把餐盘放去回收的传送带,食堂已经没多少人了。
纪弥竖起耳朵:“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贺景延听到了响动,但非常轻,几乎只是飘过一丝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