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的责任太重,睡眠质量向来差劲,反正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不如多做一点活。
把这封申请写完,贺景延又给中台发邮件,道明提出整改的限期和要求。
做完这些,一个小时超出五分钟,此刻已是夜深人静。
贺景延回到卧室的一片黑暗里,与以前不同,打开手机并非千篇一律的工作消息,还有纪弥发来的语音。
时长两秒钟,贺景延以为他与自己道晚安。
点开一听,纪弥说:“虽然没有照片,但你来我公寓做客的话,可以穿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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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人事流程很快,hr和一秘做双方的沟通,确认完变动意向,就开始走集团申请。
这出消息随之散了出去,纪弥也听说技术中台可能要来新领导。
毕竟自己的工作常与这个部门打交道,他难免有些好奇,趁着去楼下开会的时候,顺道与沈光意打听。
沈光意高深莫测地打量纪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人居心不良。
实际上,沈光意唏嘘,果然人永远贪婪。
哪怕贺景延请来一头老虎,自己笑纳之后,还是不想放手起初看中的猫咪。
他介绍庞伦的背景:“业内的大前辈,前些年在紫台当开发副总,现在来这里当二把手。”
纪弥点头,大方道:“之后他来了,我可以多多请教了。”
这层楼之前风气有些丧,做研究难免熬人心志,大家一度是宽容心态,以至于有几个管理脸皮厚了就带头混日子。
最近总办向他们布置了硬性任务,不能改正就走人,一个个顿时努力挣扎。
隔着会议室的玻璃墙,纪弥看到他们步履匆匆,不由地感叹:“原来这群人的手脚还利落。”
沈光意没受波及,淡淡道:“收拾他们必须靠警告,没有进取心就只能用代价来约束。”
这样的效果确实明显,但纪弥不喜欢施压,用不了类似方法。
他的脾气太好了,遇到耍赖的很容易没辙。感觉这人接下来不会说好话。
果然,贺景延道:“为什么我没感受到你的贴心呢?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故意蹂i躏上司啊?”
纪弥咬了咬后槽牙:“你把脸凑过来。”
贺景延直觉不好,警惕:“干嘛?”
“来捏着测一下,看看脸皮到底多厚。”纪弥无语,“没拿去填城墙真是浪费建材了。”
“动手动脚有伤风化吧。”贺景延说,“再说我的痛觉比较敏感,不能被别人这样对待。”
纪弥匪夷所思:“只能拿来观赏是吗?”
贺景延低头思索片刻,认真分析道:“没,亲一下的话应该也可以承受……”
他都没能说完,纪弥听到这里就觉得邪门,似乎很想打上来试试,核验他的承受能力到底怎么样。
贺景延眼疾手快,立即就躲进办公室了。
鸡飞狗跳后,纪弥坐回工位,都顾不上计较鲍老师的搪塞,扶着额头歇了一会儿。
他再与jing说:[想换上司了。]
jing:[?]
纪弥开始细数:[我和其他同事谈话,他话里话外让我别当保姆。]
[正常的关照也被这样讲,那他就是我的保姆了,总是操心我在外面怎么样,我有嫌弃他很烦吗!]
收到这条消息,贺景延坐在办公室里“嘶”了一声。
刚才听到自己啰嗦,样子还挺乖,背后说话那么难听?
贺景延小幅度地扯了扯嘴角,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社会险恶人心难测。
“纪弥。”他暗含危险地喊。
话音落下,纪弥把手机关了反扣在桌面上,满脸无辜地过来。
他道:“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