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弥惊讶:“挤吗?我之前租到的卧室总共三十多个平方,还加上了浴室……”
“这套复式真的很大,再大该迷路了。”他感叹。
霍晗芝被逗笑,想说有机会的话,让人来香港的庄园做客,那里依山傍海更加宽阔。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贺景延端着草莓出来了。
“你这几天真要去别墅住?那地方在南郊,你再往外走几步,春天能看到油菜花。”他道。
霍晗芝被打断,转而回答他的提醒。
“各自怎么舒服怎么来吧,没必要为了应付节日的仪式感,大家硬生生凑在一块儿干坐着。再说那边离我朋友家近,去喝茶也方便。”
本来她突然造访,就是想要查岗,为此做好了一番思想准备。
她并不觉得儿子会是乱搞的性子,主要是贺景延太能制造意外。
就像贺景延前十八年风平浪静,成绩顶尖做事沉稳又有主见,一路升学顺风顺水,攻读的专业也是他独自规划。
那时候,霍晗芝是最被羡慕的家长,一众董事也等着小贺总接手家业。
然后事情就来了,贺父让贺景延辅修mba,贺景延说自己只想回国研发游戏。
一个半辈子都做实业的中
年男人,能懂游戏吗?一搜新闻,还有记者将其称之为电子毒i品。
那时候国内的市场环境也落后,移动端没发展,页游端游以传奇类为主,标着“一刀999是兄弟就砍我”。
贺父险些被气死,骂贺景延自断前程,那阵子家里鸡飞狗跳。
他是什么时候被埋下种子,笃定想做游戏的呢?霍晗芝到现在都不清楚。
反正摊牌的时候,所有人猝不及防心惊肉跳,贺景延却一意孤行地要把这条路走到底。
有这样的前科之鉴,霍晗芝属实对贺景延没底。
她担心从屋里掘出一只二刺猿,到时候惊吓过度扛不住,还破戒啃了巧克力花生棒,甜得现在还发腻。
期间她也不是没往积极的方向猜过,身为母亲,谁不想着自家孩子好呢?就算配个天仙也不为过吧……
然后一看到纪弥,霍晗芝把自家孩子暂时忘了。
亲自生出来的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她只觉得长途奔波之后,略微忐忑的心情变得很好,整个人也松弛下来。
在生意场上摸打滚爬那么多年,她自认为眼光尖锐,瞧得出人的复杂多面和逢场作戏。
但见着纪弥,霍晗芝只浮出了一个词汇……
“好孩子。”
或许吃过一些苦头,或许尝到过胜利果实,他的本性很纯粹,有双格外清澈的眼睛。
除此之外,霍晗芝也不能免俗,欣赏他的外貌与举止。
一个漂亮的年轻人,待人接物温文尔雅,还笑得腼腆又干净。
这样的男孩子跟贺景延凑合住,霍晗芝都担心近墨者黑,贺景延会把人家污染。
“小弥,你和阿姨加个微信?”霍晗芝问。
她说出自己的重要性:“要是景延惹你,第一时间打给我,我能帮你做主。”
纪弥笑起来:“我扫您吧。”
霍晗芝添加之余,发送了自己的姓名,让纪弥可以复制成备注。
纪弥看到她的名字,觉得非常眼熟,应该在报导和介绍册里见过。
“您是不是铭芝基金的赞助人?”他问。
霍晗芝道:“对,这是我和景延他爸爸一起扶持的基金会。”
纪弥顿了一小会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讲,又忍不住弯起眼睫。
他道:“我大学的时候,拿过铭芝的爱心奖学金,后来用它去交了读研的费用。”
铭芝背靠大企业,资助的额度丰厚,侧重激励高校人才,每年会收到许多来自同学的感谢信。
当时纪弥也写了,不确定对方有没有拆开看过,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有当面致意的机会。
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难堪的事情,面对别人帮助的点滴,时常抱有感念心思。
不过他担心霍晗芝尴尬,情绪表露得很克制。
“那你真的很优秀。”霍晗芝落落大方,按了下纪弥的肩膀。
她道:“每次这种时
候,我都特别开心,钱用到了有意义的地方开花结果。”
这下子纪弥变得局促,内疚自己最开始没把人认出来,还麻烦霍晗芝洗水果。
霍晗芝笑着道:“这有什么的呢?我想对你好,这种心意不需要有负担。”
贺景延也没料到,纪弥和自己家有这层交集。
不过仔细回想有迹可循,纪弥和jing聊起过,大学里他差不多拿遍了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