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造出能望远十数里的“望远镜”支援边关战局——
好福气!如海真真是好福气!
他们看出是计又能如何?只要陛下得知如海的辛苦,江夫人今日此举就十分圆满了。况且又做得这般自然……
哎……哎!那般愚人还说如海任由夫人抛头露面是有失男子尊严?有他们也羡慕嫉妒的日子!
……
“憔悴”一次后,江洛迅速调整好了身体状态,依旧每日精神饱满地坐衙上朝。
左右皇帝已经知道,再多几l日就刻意啦!
每天上班,工作,备课,教皇子皇女,回家教昭昭,习武,继续学习,和同僚亲友应酬,和朋友们找时间见面,抽空办理静雨做不了主的家事,检视家中丫鬟仆妇的学习进度,听英莲、育幼堂主事和各处掌柜汇报工作……江洛的生活繁忙而有规律。
不知不觉,永泰六年的除夕到了。
松原早已大雪封山,更兼战事未完,林如海和黛玉自然回不来。
今年的新年,一家人正是两两一组,分两地过年。
入宫领宴回来,卸了凤冠霞帔,离家中开席还有几l刻,江洛便且抱着昭昭坐在炕上发呆。
林如海和黛玉在做什么?他们今天能吃到喜欢的年夜饭吗?
昭昭……过了今日,昭昭便虚岁五岁了。
天寒,玻璃窗上结了冰雾。
昭昭伸手指画窗花,画的是在江洛译稿上看到的水利模型。
还真像!
亲了亲昭昭的小脸,江洛鼓励她:“还有几l扇窗子,再画一个吧?”
昭昭点头。
她画了一个望远镜。
江洛正在发怔,看见昭昭在嘴边呵了呵手指,又伸手写字。
“氵”“工”。
是“江”。
“木”“木”。
是“林”。
她写了一个“江”,两个“林”。
“昭昭……是想爹爹姐姐了吗?”江洛问。
昭昭点头,又摇头。
江洛笑问:“怎么不写自己?”
昭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玻璃上的字,摇头。
“昭昭……是想要名字吗?”江洛不确定。
昭昭点头。
“名字啊……”江洛又抱住她,给她捂热冰凉的小手。
是可以给昭昭起个大名了。
既然孩子提了要求,林如海不在家,那她就自己起嘛,反正黛玉的也是她起的。
黛玉叫林遥。
昭昭……
“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动得晚,”江洛说,“别的孩子四五个月就动,你快七个月才动一动……出生又——”
又迟迟不说话。
“你父亲说,‘贵人语迟’,”江洛笑,“你……就叫‘林迟’,好不好?”
她握住昭昭的手,一起在窗子上写下一个“迟”字。
“是晚张口也好,还是一辈子不张口也好……”在昭昭懂事之后,这是江洛第一次表达她对她不说话的态度。
她低头笑:“今后还有任何与别人不同之处,比别人晚之处,都不怕。”
“就算‘迟’,只要稳稳走下去……就很好。”江洛亲昭昭的额头。
她笑问:“所以,这个名字,好不好?”
昭昭看着娘,又看了看玻璃,转回来点头。
“好啊!”江洛抱住她起身,“咱们该去吃年夜饭啦!”
……
少了两个人,林家的年夜饭却还如往年一样热闹。
今年江洛直接和昭昭与众人一起坐,围了一个大桌。张夏萍、魏丹烟、许静雨和英莲、先生们轮流对她敬酒,又喂昭昭吃饭,喝得她两颊滚烫,昭昭也吃得肚子溜圆。
众人皆有分寸,看江洛有了三五分醉,昭昭也饱了,便不再劝酒喂饭,只专心看戏听曲,又拿了牌来玩耍。
子正。
新年到了。
江洛和昭昭给全家发压岁钱。
昭昭已经在暖阁里睡了一觉,被叫醒抱出来还有些懵,却认认真真替姐姐也发了那份红封。
从夏天起,昭昭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走路了,不用人抱。
但天黑路难行,江洛已经醒了酒,便仍抱起昭昭回去。
众人送她们到花园外,江洛便让不必送了,都快回去吧。
虽然在新年,也不能太高兴过头。尤其是她,两个时辰后就要入宫朝贺了……
天上无月,只有繁星闪烁。
冬风真正不留一点情面。从时晴阁出来走了这一会,留在身上的热气已快散尽。
把昭昭圈在斗篷里,江洛教她抬头看:“那就是‘参宿’三星,俗语说,‘三星高照,新年来到’——”
“妈妈。”
江洛瞬间停住脚步。
风声、人声、枯枝划过石砖地的声音……一切都消失了。
空中星光大明。
江洛又听到了那个从未听过,却分外熟悉的……有些沙哑和生疏的女孩的声音。
她叫:
“妈妈。”
她说:
“妈妈,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