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看上去力气可不小。
林如海估量着,若揍到人身上,那人必不会太好受。
夫人认真习武,早便不是闹着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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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妹妹的生日过去了。
今年林妹妹没能到家里来。
林妹妹生日,只请了姊妹们,没请他。
荣国府花园一处角门旁,贾宝玉正垂头等人。
他想过林妹妹,又想起了已被禁足将一个月的母亲。
老太太还是不让一个人见太太,连太太原本的丫头婆子都一概退出了,送了几个新人服侍。
老爷不想见太太。
他想见,但见不成。
他知道太太闯了大祸。他听老太太的话,不见太太。可他也不想看太太受苦。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太太……当会没事吧?老太太一定不会害了太太的。
“二爷,柳二爷来了!”他的心腹小厮茗烟忙和主子说。
这是修省亲别院,花园各处门禁不免松了,二爷才能过来等人!快说完了走吧!不然老太太盘问,二爷没事,他们伺候的又要遭难了!
“你来了!”贾宝玉忙往前迎!
他忍不住下一句就问:“怎么突然就要走?”
“是因缘际会,一位祖上旧交看不惯我游手好闲,荐我去平东军中做事。”
柳湘莲知道荣国府与林家的关系和些许恩怨,怕给林家夫人招惹麻烦,是以并不向贾宝玉具体提起是谁相助,只笑说:“后日就走,赶着来辞一辞几个朋友。今次别过,不知何日再能见了。”
贾宝玉轻易出不得门,两人只抓紧说了几句话,茗烟便催着贾宝玉回去。
柳湘莲也不多留,笑道:“来日再见,别当面不相识就好。我去了!”
说罢,他拱了拱手,便潇洒转身,未曾回头。
贾宝玉却立在门边,向他行的方向看了许久,半日感叹道:“我何日能似他一般来去自由就好了。”
“好二爷,别白天做梦了,咱快回去罢!”茗烟急得把人往里拽。
……
柳湘莲何日出发,江洛并不知晓。
还是十六那日赏春,刘夫人又过来,提了一句:“他倒乖觉,还来辞了我。没来辞你?”
江洛咬一口炸得脆脆的玉兰片:“没有。门上也没接帖子。”
“他更该谢你才是!”刘夫人便摇头,“还是不大知道理。”
“管他呢!”江洛不甚在意,往东面看小姑娘和小伙子们。
“那不是你家黛玉和她家的丹时吗?”刘夫人往东南指了指在树荫下单独说话的一对小男女。
“……啊?”江洛连忙转过脸看。
沈夫人也忙看过去。
谢丹时年已十四了,穿一件竹青的袍子,单手负在背后站在栏杆旁,真如幼松一样傲然而立。
而林黛玉今日梳了朝云髻,发髻稍稍偏向一侧
,另一侧斜簪点翠明珠小凤钗,又饰以几丛海棠,是江洛特地搭配出来,华贵不失清新。
她身穿茜红洒金衣、碧青百裥裙,系牙黄宫绦,肩上是流金缀珠的云锦披帛,身量虽还不足,但的确已经是大姑娘的模样了。
这两人站在一处,不论身份,倒颇为赏心悦目,只是——
“怕是错了辈分了。”刘夫人笑道,“黛玉要管丹时叫一声‘四叔’呢吧?”
“黛玉还小呢,你看他们站得都有半丈远了!或许是在谈文章?”江洛觉得孩子还不到早恋的年龄!
而且今天的赏春宴是为撮合谢丹时和别家姑娘,或别家男子和别家姑娘……怎么把黛玉扯进去了!
沈夫人没说话。
她心乱如麻。
自己孩子自己最清楚,丹时何曾是会因文章诗词便当着这许多人单独与姑娘说话的性子?他便真有话,黛玉来谢家时有多少说不得的!今日过来所为什么她早和他说过,他却只与黛玉说话……
辈分倒不算什么,要论门第、人物,这也的确是一门好亲,可、可……林家只怕是要招婿的呀!
谢丹时还不知道母亲心里正为他着急。
他知道自己是冲动了。但他不后悔。
他的目光从儿郎们那两桌上隐晦挪开。
那里有一个云家的男子,从进来就盯住了……林姑娘。那人与林姑娘无辈分相差之忧,想来更容易让长辈点头吧。
原来这就是“嫉妒”。
他两刻钟前才明白。
谢丹时收敛心神,看着身旁女孩儿发间颤巍巍的海棠花蕊,听她说:“江家舅母喜欢什么,我还真不大清楚……待我问问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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