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的歌声一样甜美。
“我为何从未听过你的脚链声。”
蛮蛮心虚,把衣裙往下拽了拽,不欲教他看见。
可陆象行直勾勾地盯住她,黑眸如渊,蛮蛮害怕。
她嗫嚅道:“我不想被你们上国人知道。会笑我。”
她用的是哑铃。
走路的时候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怀念在故乡的时候,不用穿那累赘繁复的罗袜和云履,只光着脚丫,穿一双藤编的草鞋,或是穿缀上几片闪闪发光的银链,惬意而恣肆地走在凤凰山清凉潮润的山岚里。
她说那话时,很不自信似的,卑弱地垂落了眸子。
在长安,她原本就不快活。
他想给她陆夫人的体面,但“陆夫人”三个字,敌不过人们心中如关山难越的成见,和两国龃龉时积少成多的怨言。他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
蛮蛮在长安,连自己的脚链都不敢露出来。
陆象行擦掉了唇珠上被她咬吮出的血迹,心尖上一片柔软,眉眼拂落:“我不会笑。”
蛮蛮抬起头,唰地,猝不及防撞向陆象行的眼睛。
四目相对,彼此的脸颊上都是红热如荔。
陆象行轻咳一声,移开视线,要继续为她搴开裙摆上药。
谁知这一眼,便落在了蛮蛮的脚丫上。
先前不曾留意,蛮蛮的脚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冻疮!
她的肌肤本来白皙晶莹,那冻疮长在上面很惹眼,紫红的,甚至暗有脓包。
陆象行的眼睛刺了一刺。
蛮蛮不想他看见自己的脚,悄没声地要去遮掩,但被他捉住了腕子,蛮蛮也只能放弃了。
她摊手道:“冻的。你们长安的冬天好冷,每年都会冻成这样,去年比这还惨呢,都没有一块好地方,十根脚指头全冻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