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静濯的脸色顿时冷下来,如坠冰窟。
但乔煊柳只继续说他自己的话:“三表弟虽为庶出,可寒窗多年从未懈怠,今日榜上有名,足以说明他有真才实学。再说与谷公子畅谈许久后,我也并未觉三表弟哪处不如他人,所以这样的话,还请谷公子以后莫要再说了。”
谷静濯后半夜好不容易提起的好兴致便如此被他的三言两语打破,若乔煊柳不是乔煊柳,他能当众把人扔下船。
但怒意还是禁不住挑拨,他问:“乔兄的意思是,我不如那应三?”
乔煊柳坚定颔首,诚恳答:“是,我想只论诗词而言,谷公子的确可向三表弟讨教——”
“乔煊柳!”谷静濯气得咬牙,呵止住他的话。
乔煊柳对于他的忽然爆发十分不解,眼底一片迷惑。
谷静濯本是忍不住要破口大骂的,但见他这副模样只得生生把那些话吞回去,敷衍回了话便往外走,直到船靠岸边进了车马,心火依旧未消,又因马夫竟打起了瞌睡,又是一顿火大。
“今儿是谁惹了公子?”一个平素便机灵的小厮见他如此神色,小心出声道:“您先消消气,伤了身可不划算。”
“两个混账。”谷静濯终于不再反复收敛自己:“一个玩鸟的霸道破王八,还有一个……”
除却日日同乔煊柳黏在一起阴魂不散外,他一时在脑子里找不出什么骂应三的词,也说不出“勾引他心上人”这样的话,只得愤愤然接上:“就一个庶出的穷酸书生。”
小厮脑子里转了个大圈,心中很是清明,已然有了人名,他摸摸鼻子:“玩鸟那位奴才可不敢说,但一个穷酸书生,依公子的身份还需要受着这气么?”
谷静濯不耐烦陈述让他更恼怒的事实:“好对付?他已然考了贡生,四月殿试过后就能有官身,我最多也只能磋磨磋磨他而已。”
“这,”小厮沉默良久,到谷静濯都要尽失耐心时,才为难地嘀咕,“但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难道你有办法?”谷静濯问。
小厮忙答:“也是赶巧知道的,去年小人回乡探亲,邻居家的兄弟也去考了秀才,后来却被官府取消,原来……”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