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延善也说:“都尉考虑周全,索性我们全当不认识,只以为是杀人劫财的贼寇,先前清剿匪徒之功传入长安,眼下再剿也不奇怪,另外暗自追查,提醒圣上便好。”
程香颂和杜延善达成一致,对外只说这是窝经过训练又比较富裕的山匪,所以难打。
好消息传入长安,百官震惊南城娘子军的战斗力,暗叹再过几日,恐怕要天下无匪了。
义阳王府里猛地响起拍案声,义阳王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楚国公微微躬身,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地半抬眼皮,断断续续地说:“父亲,不好了,娘子军这次剿灭的……是我们养在兴阳的私兵,全没了……”
义阳王身形不稳地晃了晃,楚国公大惊,慌忙上前扶住他,发觉义阳王的身体竟战栗不停,打着哆嗦。
“父亲——”
“三千精兵,我的三千精兵啊!”义阳王捂着胸口,心里直滴血。
楚国公安慰道:“好在武器库和马场还没被发现,南城那群女人见识浅薄,也误以为只是山匪,兴阳县令会替我们善后的。”
王素心私下收到程香颂的急信,展开看,竟然是废太女的字迹,请她随时注意宫中布防。
看完王素心将信点燃,毁尸灭迹,心下震撼,一是废太女混入娘子军,二是窝藏兴阳的私兵,无论哪件事都给她莫大的冲击。
王素心半天缓过神,寻了个机提醒孟春来,孟春来顿时警惕,无论那私兵是长公主、义阳王还是其他人养的,这都说明日子不太平,底下人有反心,并且已经付诸行动。
孟春来时刻关注禁军的动静,一旦有异常,她就上报给徐景。
过了两日,南城娘子军捉到一伙行事恶劣的发丘中郎将,被抓时非但不投降,反而气焰嚣张,还胆敢使用盗取官府库房的武器攻击娘子军。
最终这个团伙被制伏,他们对偷盗墓穴、官府武器的罪行供认不讳。
娘子军缴获黄金、白银、珠宝器物万千,追回失窃武器若干,赃物尽数运进长安。
听到这个消息,义阳王猝然晕倒。
他的武器库,他辛辛苦苦找古墓,组织人下墓,得来招兵买马的钱,全部进了皇帝的口袋。
这回真是重击,人没了,还能再招,钱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万事皆休。
义阳王躺在床上,两眼空洞,反复念叨:“没了,没了,全没了!”
楚国公跪在榻前侍疾,见父亲神情不对,显出几分癫狂,不忍道:“父亲,我们还有马场,实在不行就卖马筹钱……”
“你闭嘴!”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义阳王奇迹般猛地坐起,左手掀翻楚国公手里的药碗,右手啪地给了他一巴掌,阻止他说话。
楚国公捂着脸,往后挪了挪腿,委屈道:“父亲,事已至此,我们得往好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