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声喊住他:“角公子,今日你若是对我行了大礼,这徵宫我便也待不下去了。”
我没看宫远徵扬起的目光,只定定看着宫尚角:“我知…角公子不是故意伤人,定有内因。何况,我如今也无性命之忧。昨夜之事便作罢了吧。”
微微伸手,我勾住了身侧宫远徵的小手指:“角公子于阿徵很重要,阿徵于我也很重要,我们是一家人。”
我笑得真心:“我们都爱阿徵。”
“角公子要是真觉得抱歉,日后空了,若阿徵是孤身一人,烦请多来陪他用膳。”
“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宫尚角一身肃穆黑衣,颈边绣着暗金月桂,气质出尘,却也,显得孤寂。
分明天已经亮了,他逆着光,整个人仿佛依旧沉入在黑暗一般。
他站了很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宫远徵,眼中似乎闪过些什么,但我没看清。
只是瞧见他嘴角轻轻勾起,终于哑声开口:“无论如何,我始终要亲口对姑娘说声抱歉。”
宫尚角稍近了一步,我看到了他深邃冷然的眸子里溢出了兄长的慈爱目光:“还有,多谢。”
他还要处理许多事情,不便多留,宫远徵安抚地摸了摸我的头,出门送他离开。
小侍女乖巧地奉茶给我。
我小口喝着,看着她憔悴的脸色,我有些抱歉:“麻烦你昨日照顾我了,一定吓到了吧。”
她噙着眼泪摇摇头:“奴婢不辛苦,徵公子才辛苦,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夫人,半刻都不敢睡。”
我一呛:“……夫人?”
小侍女点点头:“是呀,昨夜您回来后,为了上药需得除去粘血的衣物,徵公子不肯让旁人碰到您,全都是他亲力亲为。”
“他说,无论及冠与否,您都是他认定的妻子,是徵宫唯一的女主人。让我们日后都喊您夫人。”
…………
宫紫商也奔波了一晚才回到商宫,发现收好的玄铁衣还没人来拿走,于是掉了个头,打算将衣服送到徵宫,却在门外被侍卫拦了下来。
宫紫商瞪着眼睛:“怎么我就一夜没好好睡觉你们都认不出我是谁了吗?我是宫门大小姐!”
侍卫巍然不动:“抱歉大小姐,徵公子吩咐了,宫门不稳,徵宫戒严,谁都不可以进去。”
宫紫商气笑了:“你别以为我刚来的时候没看到宫二出来,给我闪开。”
侍卫依旧不肯让。
宫紫商气急却无奈,眼珠子一转,跟侍卫说:“这可是住在你们徵宫的小姑娘让我今日来送东西的,很重要的!”
侍卫一愣:“小姑娘?您是说我们的夫人吗?”
宫紫商自信点头:“对,就是你们未来的夫人……”
侍卫打断她:“现在也是夫人。既是夫人的话,您请进。”
随即撤身让出路来。
宫紫商暗自震惊:“这就过了一夜,怎么就是夫人了?”
她有些不确信:“我真进去了?你们不怕宫远徵怪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