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宫三先生”

他冷声冷气,很漠然的样子:“解药。”

我轻声一笑,道声谢便伸手接过药,吃了下去。

他见我毫不迟疑,眼神玩味:“你倒是不怕我骗你。”

我坦然点头:“我知道宫三先生不屑骗人。要杀,就直接毒死我了。”

他勾唇一笑,转身领路送我回女院,笑意在夜色里很是粲然。

他没说话,我也不开口打扰这难得的相处时分。

安静走在他身后,看着他垂下的发梢中绕着的小铃铛,熟悉的丁零声让我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女院并不太远,没多久便到了。

他忽然停步,我没止住脚步,撞上了他后背。

他身形颀长瘦削,骨头却很硬,差点撞懵了我。

“我在解药里放了一个蛊虫,此时我问什么,你便只能说真话。若说假话,即刻暴毙。”言语中暗含威胁。

我低着头,差点笑出了声。

这情景在我还未完全模糊的记忆里,仿佛也出现过。

他还是如此,专爱吓唬人。

我配合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你是苍翠山的人?”

“是。”

“你和无锋是否有牵连?”

“没有。”

“你来宫门,究竟意欲何为?”

我看着他紧绷的神色,快走一步站至他身前。

女院外的灯火很亮,我可以仔细看清楚他的脸。

“等你及冠,来嫁给你。”

他再次听到我在长老院中的说辞,平静了许多,只打量了我许久,将手中提了一路的灯笼骨架还给了我。

“最后一个问题,”他眼眸清凉如水,却分外认真:“十年前,你来过宫门吗?”

我愣住,不明白为何是十年前。

在我残存印象里,我应当是几日后才来宫门。

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我左思右想,越想脑子越疼,此刻子时将近,我的四肢百骸也逐渐感觉如冰冻住一般。

我深知无法再耽搁下去,忍着心口钝痛的灼意,颤着声回答:“不记得了。”随即补了一句:“我曾生过一场重病,醒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似是他预料之中,听完我的回答转身便独自走去了夜色另一边的徵宫,孤寂如常。

我眼见着他的身影完全隐在了黑夜中,匆匆回了房,锁好了门。

即使不是第一日感受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痛苦,我依然觉得自己难以承受。

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怕惊扰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