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珩握住红绳:“告诉我你是何人,受谁指使以及尾随我南行目的,我便放了你。”

男子倏地睁眼,瞳孔反复收缩,挣扎半晌还是哑声开口:“我乃玄镜卫校尉俞靖,月前因查案得罪了二皇子,二皇子以我妻儿性命相挟,让我监视公主,将公主一言一行汇报给他。”

姜清珩:“耳目者,跟踪窥视,不舍昼夜,往往需要两人及以上相互合作,你独身随我入南境,仅仅只是为了监视我?”

男子硬声吐出一个是字。

姜清珩和沉霜对视一眼后,她直起身来:“你既已如实相告,我自会践诺放过你,沉霜。”

沉霜松开手,男子没有立马爬起身,而是继续趴在地上重重喘气,平复气息,然而刹那间,他却猛然从地上弹起,一把短刀闪着寒光从腰间划向姜清珩颈间,姜清珩侧身一闪,后退两步。

男人愕然地盯着她,整个人仿佛被定身,他看见刀刃的寒芒闪过姜清珩的双眼,也映照出那双眼底透出的失望。

“噗嗤——”尖刃穿透血肉,不是他手中的这把,男人瞪着眼缓缓低头看去,一把银色短刃从他身后穿腹而过,刀尖染着鲜红,不停地淌落血滴。

手中的短刀哐当坠地,男人捂住被穿透的腰腹,双膝砰的一声跪下,他的头颅越来越重,快要不能支起,但还是费力地仰头看向姜清珩。

姜清珩轻摇着头:“刚才,我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

一口血从男人口中汹涌喷出,他的身子向前重重砸在地上,身下渗出一大片血泊,他抠着地砖,指头不住地蜷缩,嘴里呢喃:“还我......还我......”

姜清珩听见了,她弯身将红绳塞进男人掌中,男人的眸光也正于这一刻彻底凝固。

在将红绳塞到男人掌中时,她的指尖也沾上了温热黏稠的鲜血,她捻了捻双指,血液的余温很快便散去了。

这并非她第一次双手沾血,也并非第一次有人想取她性命,在决定走这条路时,她就已经预见了一路所将遇到的血雨腥风。

她原本以为有些人的死亡可以避免,但事实上,她的悲悯仁慈只会换来敌人的变本加厉,甚至一再伤害到自己的身边人。

过分的仁慈便成了软弱。

姜清珩擦净手,背过身去:“找个向北的地埋了吧。”

沉霜抽回短刀,用袖袍擦拭上面的血迹:“是。”

姜清珩往巷口走去,临至出口时又驻足道:“传信回去,找到此□□儿,妥善安置好她们。”

沉霜拱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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