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狗宿主，如果你的记忆被读取，狗系统会提醒你的。】
查尔斯恰好出声：“阿特维尔，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有心灵感应能力，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使用的。”
萨沙：【……你不是说会提醒我……】
系统：【狗宿主，他没有读。】
查尔斯没有停留太久，把时间留给了阿特维尔和他的新监护人。
汉克过来接他时，正好看见他在小路上暂驻，回头往木屋的窗子看。
查尔斯：“汉克。我们以前曾经遇到过这个孩子吗？”
汉克想了想：“没有，教授。为什么这么问？”
查尔斯：“第一次在病房……不，第一次在孩子们的记忆中看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有些熟悉——但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想起来，可能在哪里见过他。”
汉克：“如果不是现实中见过，也许是读过的哪段记忆呢？”
x教授想了又想。他有强大的心灵感应能力，记忆中的画面比普通人经历的多好几万倍，确实一下子想不起来。
就推着轮椅，慢慢走了。
天赋测试以前，萨沙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他戴着头罩，用了一张【定点传送】，单枪匹马杀进哥谭。
一个满级背包带来的底气很强，他路上顺手劫了一船走私军火，背包里塞着一把狙、两个喷子，秘密入侵了阿卡姆疯人院的系统信息库。
他的想法其实有点简单粗暴：小丑今天得死。
当年他曾跟蝙蝠侠说，很搞不懂他们这些超级英雄。为什么一生奉行不杀原则，为什么明明是被洗脑才做错事却要惩罚自己？
但在“间隙”里漂浮的日子里，他把自己从前的经历过了一遍又一遍，发现自己干的不合逻辑的事，也多不胜数——咬着牙打了那场撤退战，其实就是一件。
原来甭管是多糟糕的人，其实都有底线。有些底线要是越过了，就会觉得自己再也不是自己，甚至都不能算是人。但普通人没有那么多机会，能触碰到；而且超级英雄的底线，又总是比普通人高得多，所以才会有更多人指责‘为什么不’罢了。
为什么是有底线的人的错呢？
为什么不是以不理解或任何理由、推搡别人越过底线的人的错？
尤其当年神奇女侠让蝙蝠侠和超人同时拉着真言套索，回答他们是谁的那一段。萨沙当初正是以这个答案，反推出了不义超心中壁垒的缺口；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蝙蝠侠的答案意味着什么。
他拉着真言套索，说他是蝙蝠侠。
——这意味着，在蝙蝠侠的自我认知里，他根本没有所谓的秘密身份。
布鲁斯·韦恩已经死了。
死在8岁那个目睹双亲被杀的犯罪巷之夜。
那个挣扎着在父母坟前重生的人，从来都不是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从巨大的创伤中，血肉模糊地爬了出来，将支离破碎的自己拼凑完整，再给自己戴上了布鲁斯·韦恩的面具。
蝙蝠侠始终比任何人都要冷静理智，是因为他清醒地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接近深渊。
——坚持对人类秩序的信任，坚持把罪犯交给法律，那已经是他心里最后一道光了。
——一旦越过，蝙蝠侠就什么都不剩了。
只要有可能，萨沙不准备让黑暗骑士落到那种境地。
系统：【狗宿主，你想清楚。虽然咱们也干过不少人了，但你在哥谭干这种事，对于守钟人的原则来说……就是罪犯了。】
萨沙：【我不会让大哥为难。】
他现在有一层“埃德·阿特维尔”的马甲，假设他解决了小丑以后，发现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真的是守钟人，那他就把马甲披到底。等拿到宇宙立方，临走的时候，再悄悄去看看他就好了。
结果系统扫描出来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阿卡姆疯人院依然人才济济，可就是没有小丑的记录。
萨沙皱了一下眉。
这个时间点，小丑早就出道了，阿卡姆怎么会没有记录？
他冒着被凌空一只大蝙蝠夹爆头的危险，后街抓了几个小喽啰，枪顶着问小丑的消息。
问到的人一概不知。
哥谭的犯罪皇帝小丑，就算有人比他更早解决了，也肯定会有风声。
……怎么搞得跟从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萨沙收起枪。
他本来在想，如果今晚能幸运偶遇蝙蝠侠的话，他想试试跟对方打个招呼。但转念一想，他好像没有非常确切的证据，能表明这个蝙蝠侠就是拥有记忆的守钟人；万一是平行世界，跟他根本就没有战友情的蝙蝠侠……
他亲眼见过蝙蝠侠对待怀疑的人，简直秋风扫落叶般的手段；现在宇宙立方还没到手，先惹上一个大佬的注意，好像不是明智决定。
萨沙做了决定：【照原计划走，先拿立方。】
第二件事，是他偶然刷到皇后区科技展的新闻，猛地想起来的。
他查了查新闻，去了一趟皇后区，留了几颗眼豆在那。
这一年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其实非常多——其中就包括彼得成为蜘蛛侠，本叔被意外枪杀。
这是美漫粉耳熟能详的起源故事了：彼得在科技展上被变异蜘蛛咬伤，然后成为蜘蛛侠；而就在他成为蜘蛛侠后没过几天，本叔就因为阻止一名商店抢劫犯而中枪身亡，让蜘蛛侠从此记住了那句经典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但说实话，先不提他真的不太想再接触“任务目标”的事——知道一个人几天内可能就会被杀，他拿着个满级背包却什么都不干，这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
他本来也只是碰碰运气。哪里想到，还真的被他碰上了——满街区巡逻的眼豆突然发来警报，某处便利店有人持枪抢劫。
萨沙当时正有点扭捏地穿黛西太太给他买的新衣服。扭捏到一半，系统直接在脑内报警，萨沙冲进厕所，把门一关，瞬间传送到眼豆的坐标。
时机正好，直接跟抢劫犯和本叔撞了个满怀。萨沙抱着抢劫犯滚了两滚，一手压着帽子，一手就准备开盾，接下随时可能会走火的一枪。
但他没接到。
整个人都被抱起来了。
就在他身后，一个高大的金红盔甲，漂浮在半空中。
一手把他往身后挡，一手张开掌心炮，对准持枪劫匪的脸。
男人冷冷地：“staydown.”
一记气压炮，轰飞了劫匪手里的枪。
在这个时间点，钢铁侠早就已经家喻户晓了。
人群怔愣片刻，爆发出欢呼！
唯独萨沙一愣。
远处的彼得正飞奔而来，看见这具盔甲，也吃了一惊：“钢铁侠？！”
钢铁侠平静地：“晚上好。刚好路过。”
萨沙听着语气，感觉他俩似乎还没互相熟识。
既然本叔的事解决了，萨沙就往后退，混进了人群里。
他传送回去后的下一秒。
夜空中亮着雪白眼灯的盔甲，回头往人群里扫描了一圈。
什么也没扫到。
盔甲在原处静静漂浮了半晌，足底喷火，又射向天际。
萨沙传送回来，冲了厕所，从里面走出来。
黛西太太今天本来高高兴兴，想给新养的小金毛套好看的衣服。结果套到一半，人家突然神色一紧，转头就跑了。
她有些紧张：“阿特维尔，你怎么啦？是不是不太喜欢这件衣服？”
萨沙扛过枪下过火海，刚刚还去扑了个抢劫犯回来，可要他跟所谓的“监护人”相处，他真的头大。
……尤其黛西太太有口音，总让他想起第一个世界的俄罗斯母亲。
就抻着袖子，低着眼睛给人家打报告：“我刚刚去拉肚子。”
又马上说：“衣服很好看。”
少年刚住进来的时候，气场有点冷；直到现在，嘴巴难得又变甜了点，把一屋子老人逗笑了。
有人就尝试着，往他嘴巴里喂新烤的小饼干。
他也吃了。又说：“好吃。”
查尔斯偶尔过来这里写书，看见这一幕，微笑起来。男人摇着轮椅过来，什么也没问，不着痕迹地把少年满裤子的灰拍干净了。
他抬眼时，刚好看见那个转瞬即逝的小酒窝。
……莫名感觉更熟悉了些。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黛西太太看见萨沙袖口有点长，她拿了针线，把袖子边往里折，给他缝起来。
少年在吃人家的饼干，就乖乖站着，伸着手给她缝。
——直到有人打开电视。
“……距离超人消失在世人视野中，已经过去将近3年……当然，我们知道他依然在我们身边。然而，我们不得不把超人信徒的问题，再度搬上辩论台……”
“……他们通过网络建立教会，并在各个城市日渐壮大。上周判诉无罪的议员案，激发了巨大民愤，人们甚至在白宫前举旗抗议，叫嚣‘问问超人会怎么做！’……”
“……一个很基本的辩题：因为超人本身巨大的光环，而自发诞生的追随者，超人是否有义务对他们的行为负责……”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卫星画面。下方的字幕滚动着，表明在上周，超人在地月范围阻截了一伙敌友不明的外星舰队。
天神一样的男人，静静悬浮在地球大气层外，红披风在身后缓慢展开；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正对着面前虚无的空气，神情温柔地说着什么。
人间之神英俊的眉眼，再也没有任何阴霾，而显得前所未有年轻耀眼——
耀眼到，几乎能刺痛萨沙双眼的程度。
少年突然抽手，黛西太太被吓得一抖，立刻把针移开。
黛西太太：“！阿特维尔，有没有扎伤你？！”
萨沙微微摇着头，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挤出一句“没事”来。
萨沙很狼狈：【别……别读我的心。别读……】
系统：【人家没读。】
他看了一眼查尔斯，对方只是一如既往坐在轮椅上，蓝眼睛静谧而担忧地看着他。
萨沙找了个借口，几乎是逃离这座客厅。
第1卷第6版整理查尔斯监护人第12章12
“我想推荐埃德·阿特维尔，参加神盾学院的天赋测试。”
科尔森说。
“如果他可以进入学院，我会对他进行第二阶段观察。这个孩子档案是干净的，背景调查没有问题，我对他感觉也很好。”
美队：“我相信你。最后一句就够了。”
洗底计划的三位核心成员，是当初守钟人挑选出来的。
相比起尼克·弗瑞的大局观，科尔森看人的眼光相当毒辣。当年托尼还浪到飞起的时候，弗瑞都只敢先退一步让他成为神盾局顾问，是科尔森坚定托尼·斯塔克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会成为复仇者联盟的核心之一。
3年来，他往神盾局里带进了大量“种子特工”，先掌握住了神盾局最核心的武器和科技命脉。这些特工表面服从神盾局冗杂的金字塔上下级结构，但实际直接听命于局长和美队，就像往从二战时就被九头蛇侵蚀、一直摇摇欲坠的神盾局中，一根接一根钉入不可动摇的楔子。
男人没有说话，只听科尔森说：“他的实力完全可以进信息部，但——我总觉得他有很多有待挖掘的地方。只是直觉。”
美队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监控毁坏之前，阿特维尔也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吗？”
科尔森知道他的意思：“没有，跟所有孩子一样。我重点看过他的基因检测报告。没有变种基因，也不是异人，排除情绪原因激发变异的可能性。”
美队点点头：“我相信你的眼光。如果你认为他可以成为种子特工，请告诉我，我会申请成为他的s.o.。”
s.o.（supervisingofficer，监管人），是神盾局特工系统中常见的新人培养方式。具体来说，有点类似于老警察带小菜鸟入门，高级特工接管、评价和引导新人特工，并对新人特工的一切行为负责，比直接的上下级要紧密得多，
科尔森眨眨眼。
美队在神盾局的特工权限是8级，但他本身任务负担极重，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担任一个甚至还没成为见习特工、也没有深入了解过的学员的监管人。
科尔森是美国队长的忠实迷弟，他真怕自己推荐的人不对，摸了摸后脑勺，退缩了：“其实……倒也不用这么急？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如果你同意，我就推荐他去天赋测试了。”
美队想了想时间：“好。我也去看一眼。”
于是一个月后，美队在神盾学院的天赋测试中，又看见了那个金发少年。
他听说有人主动承担了监护人职责。跟初遇时相比，少年气色确实好了不少。
他穿着神盾学院统一配发的黑色特战服，戴着战术手套，脚上蹬着一双军靴。腰带栓紧的特战服，显得少年腰身很细，双腿笔直。
金发底下，一双平静的绿瞳。
——站立时身姿挺拔的模样，再次从超级士兵的视网膜，一路刺入记忆深处。
美队记得，在阿特维尔的档案里，他出身孤儿院，后来混迹街头。
似乎确实有脱不掉的小痞气。
他穿着便装过来时，正好瞥见小痞子站在角落里。
背着人群，在偷偷抽烟。
叫到他名字了，就熟练地把烟头往垃圾桶一弹，过去把□□端起来。
……看得复联老政委眉心直跳。
阿特维尔才刚成年，身形始终脱不掉少年感。
往一群年龄比他大、腰大膀圆的作战部学生中一丢。
看着有点像误入高中俱乐部的初中生。
“哪个教官带来的小孩？”
旁边有人开始笑出声。
等到他端稳□□，瞄准50码开外的靶子，开始15分钟试射。
笑声变小了。
1小时45分的记分射击开始。
靶场除了阿特维尔的击发声，再没有多余声音。
“这样下去，要破天赋测试纪录了。”
总教官低声说。
“不。不光是天赋测试的……作战学院的记录可能也——”
但就在这时。
阿特维尔似乎在考虑什么，连续击发的动作，略停了停。
最后几枪，直接脱靶。
他把□□放下，穿过持续寂静的人群，神情还是很平淡。
一边走，一边把厚实的射击外套往下脱。
“精准度出类拔萃，持续注意力不行——新人摆脱不了的通病。”
总教官似乎松了一口气。
神盾学院三大专业，信息、科学、作战；
听说科尔森捡来的这个小崽子，本来是进信息学院的来着。
但阿特维尔的成绩单往外一拉，除了身体素质偏弱，射击、潜伏、语言、观察、记忆天赋都非常强。
尤其实战模拟。
……强到总教官看了十几遍背景调查简报，他简直想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在梦里打过几十年的仗。
——彻头彻尾是完美的作战部人才，黑客技术反倒成了附带品。
总教官嘀咕：“……事实上，好像也没什么可训练的了。”
一回头，美队人不见了。
萨沙穿过人群，来到人流密集的学院大厅。
大厅的正门入口，竖立着巨大、森严而庄重的“勇气之墙”，上面铭刻着自二战时期起，历代牺牲特工的名字。
他经过时，还能听见一位学院前辈在给新人们做介绍：“……罗伊·柯克特级军官，在法西斯前沿阵地牺牲；巴基·巴恩斯中士，emmm，事实上，我也不太确定他的名字刻在这里是否恰当，因为这好像是已故成员的公祭碑……？如果你们足够幸运，可能会在这里的实战课上看到他……”
这里是神盾学院的总部、兼作战学院，位于华盛顿特区边郊。而信息和科学学院，则相对偏远，大致位于加拿大和美国交界处。
从进入这里开始，他的大脑一秒钟都没有休息过。
系统正在源源不断地为他扫描情报。
尽管还不是神盾局总部，但由于神盾局本身的s.o.制度，在这里就能扫描到神盾局8级以下的任务派遣记录，对萨沙来说，信息量已经多到爆炸了。
系统：【目前，神盾局正在跟进的异常事件，北美范围845714宗；全球范围5820428宗。尝试检索关键字：‘宇宙立方’、‘物品’、‘来源不明’，发现特殊情报库‘084’。】
萨沙看了看，“084”是神盾局一个特殊代号，专门用来指代来历不明、地球已知元素无法诠释的物品——几年前坠落在地球的雷神之锤，就是一个典型的084。
他想知道神盾局对立方碎片的收集进度，但当他参照084情报库，翻看任务派遣记录时，并没有出现“宇宙立方”之类的字眼。
神盾局是金字塔等级保密制，8级以上的特工少之又少，而数以百万计被派遣出去的中低层特工，本身并不被允许知道任务目标是什么，有什么用途。他们只能知道此任务可能伴随的危险性，以及需要作出的防范手段；等084被正式带入神盾局，经过层层情报加密，才会被赋予正式名称。
萨沙翻看着越来越多的情报，脑中某根紧紧绷着的弦，渐渐松缓下来。
他知道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尚未覆灭的神盾局，情报覆盖范围、科技强度和人员密度，都远远超出了萨沙的想象、和记忆中的任何一本漫画；相反，上个世界几乎占了全人口五分之一的九头蛇，在被神盾局数度精准打击、又失去了领袖红骷髅后，已经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了。
有一个空前强大的情报网撑腰，他的信心开始越来越强。
萨沙：【以宇宙立方被击碎的坐标和时间点，为中心辐散；记录时间为纵轴，标记出至今所有记录在库的084。】
系统就在他的视网膜中，生成一张只有他能看见的、巨大的三维坐标图。
萨沙凝神研究到一半。
系统：【狗宿主，看路！】
萨沙一抬头。
才发现一个冷硬的金属尖角，就在眼前。
他根本刹不住步子，霎时间眼前一黑。
……迎头撞进男人的掌心里。
“——想什么那么入神，新兵？”
美队温暖宽厚的手掌，就护在萨沙眼前。
他差点撞上立在大厅中央的神盾局鹰翼标志。
美队的声音温和平静。只有微微起伏的强壮胸膛，显出了超级士兵心里那点紧张。
不光是因为刚刚他直接从百米开外，冲过来给人垫脑袋的原因。
……为什么？
他低头看少年那张小脸。
为什么他总是隐隐有种感觉，阿特维尔跟萨沙很像？
理智告诉他，明明就是完全不同的五官，截然不同的性格——
他所认识的萨沙，是一颗温暖热烈的小太阳。无论在怎样恶劣的境遇，脑瓜里停不住地想办法，哪怕跛着一条腿，也在反抗军基地到处蹦跶惹事——似乎什么样的磨难，对他而言，都不值一提。
而阿特维尔——
阿特维尔整个人的状态，让他想起一颗原本炽烈的火种，一朝被丢进寒冰刺骨的北冰洋。外层招眼的光，尽数熄灭了。唯独内里滚烫的核，还在隐秘地燃烧。
除了那双湖水一样的绿瞳，除了那张甚至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写的字条，美队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将两者拉在一起的关系。
恢复记忆以来，他也曾在搜救任务中，见过不少被贩卖的、美貌的金发少年；但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觉得跟萨沙有任何相似之处。
——他甚至能直接从阿特维尔身上，看见那个少年的影子！
萨沙退后半步，抬头看他一眼：“谢谢。”
一句冷淡的谢谢，将史蒂夫兜头浇醒。
飞快跳动的心脏，也慢慢平稳下来。
……他是疯了吗？
还是因为那段于他已经刻骨铭心的记忆，最近总是反复出现在他梦中，才让他抓了个孩子就想移情呢？
史蒂夫放下护住他的手，冷静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究竟像哭还是像笑。只是像个真正的高级特工一样，开始询问这个表现优异的孩子：“我偶然看见了你的测试表现，确实令人难忘。你确定从前没接受过训练？”
萨沙：“没有，长官。”
史蒂夫笑了：“好吧。很明显，这就是上天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在神盾学院获得新的成长机会。”
萨沙：“谢谢，长官。”
美队看出他无心与自己攀谈，就主动伸出手，友好地跟他握别。
萨沙转身前，听见身后的男人突然放轻了声音，问：“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他回头，看着金发大兵从衣袋里，拿出一张装在塑封袋里的字条。
字条上写着：我是弗兰克的妈妈黛西，我的儿子最喜欢边尿裤子边哭唧唧。
男人的眼神里有挣扎。
但他还是忍不住低声求证：“阿特维尔，这是你写的吗？”
萨沙说：“我不记得了，长官。”
说完，他也没再管美队的反应，就转过身，朝宿舍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他莫名感觉，身边有不少人在注视他。
某个路人踌躇半天，上来搭话了。
“……大佬，能跟你握个手吗？”
萨沙：“？”
“上帝……你是新学员吗？”那人激动得脖子都红了，却不得不压低声音，“刚刚跟你搭话的那个人，他他他……他是美国队长啊！！你不知道吗？美国队长，老兄！！好吧我知道他以为自己戴了个帽子就没人认出他了——但说实话他每次来学院都是这一身，大家只是出于礼貌，假装认不出他罢了……”
萨沙回头一看，金发大兵居然还站在原处。
但以他为中心，周围都已经空出半径三米的空地。整个大厅的人都在转着圈假装来回溜达，就为了多偷看几眼传说中的美国队长——也就只有史蒂夫自己无知无觉。
他正低着头，很认真、很仔细地叠那张字条。
叠好了，放回胸口的口袋里，眉眼显得有些落寞。
这里是神盾局学院总部，八成以上的见习特工，都是奔着复联领袖加入神盾局的，出现这一幕，倒也不奇怪。
有人带了头，几个学生也狗头狗脑地蹭过来，叽叽呱呱问：
“他为什么会跑过来跟你握手啊？”
“你、你……您……是队长的朋友吗？”
“美国队长的手劲会不会很大？毕竟他手撕过德国坦克……”
“是不是新生关怀……凭什么当年我没有！”
“狗屁，人家是差点刷了天赋测试记录的大佬，你还问凭什么！”
“大佬，手能借给我摸摸吗大佬……”
萨沙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继续往宿舍走。
一边走，一边继续问：【科学部的情报呢？】
系统：【科学部情报库更新。根据已进入神盾局收容程序的碎片受力分析，宇宙立方与雷神之锤相触点，共计产生碎片27枚。已成功收容：8枚。】
总共有多少枚碎片都给算出来了，萨沙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神盾局真方便。】
又问：【拿到了8枚？放在哪里？】
系统：【名为“冰箱”的秘密基地，坐标未知。需要扫描更高级别情报库。】
萨沙：【别被九头蛇或者紫薯什么的抢了，先放在他们那也行。或者干脆等到他们凑整了一个立方，我再偷偷溜进去借用。】
作战学院的宿舍楼，就位于训练场侧后方。由于神盾学院可怕的淘汰率，萨沙在打开宿舍系统选宿舍时，发现从四层开始，就零零散散有大量空宿舍；五层以上全是空的。
他不大想在阅览情报时被干扰，又得保证出勤率，就随手点了五层最靠近电梯的一间。
系统：【情报库更新——狗宿主，你都没选到。】
萨沙：【什么新情报？】
等他坐在自己的单人宿舍里，花了将近两天时间，仔细比对了碎片坐标图和科学部的分析。
他才发现，守株待兔的想法，似乎也并不稳妥。
科学部的情报告诉他，宇宙立方是有自身意识的。即便碎裂后，碎片也并不会停留在同一个维度或坐标。在跟雷神锤相击后，碎片甚至产生了大量负性意识，但凡它出现的地方，就会伴随着小范围现实扭曲现象。
神盾局强大的公关能力，可以将看上去毫无缘由的人群暴动、地铁冲上地面、甚至天降恐龙这种奇异现状，一律归结给毒气幻觉；但从现实角度来讲，确实导致了收容任务的困难。
光是萨沙比对过的、目标就是立方碎片的084派遣记录，神盾局特工的伤亡人数就有三四十人；
5个月以来，发现碎片次数有50余次，最后收回来的只有3枚。
萨沙：【……这个收容成功率是怎么回事？】
宇宙立方这种神器，在美漫世界观，暗中觊觎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人；这样下去，神盾局什么时候才能收完？
他对这个数据百思不得其解，决心下次隐瞒身份，到现场去看看。
终于确定了新目标后。
萨沙往后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缓慢吐出一口气。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臂内侧。
有朝一日，要是能拿到完整的宇宙立方，他的记忆和归宿，就再也不会是谜题了。
而回家之前，他也真的很想知道，那句“别辜负我”，究竟是谁写给他的。
第1卷第6版整理查尔斯监护人第13章13
属于萨沙的第一枚立方碎片，就在他百无聊赖听第一节理论课的时候，出现在084情报库中。
“……斯克鲁星人拥有强大的变形能力。他们能从碳素结构上彻底复制一个人类，目前地球上，没有任何一种技术能瞬间识别。”
讲台上的6级特工教官说，“虽然大部分斯克鲁人，已经被惊奇队长送到了宇宙深处，然而还有部分被迫成为地球间谍，盗取——”
系统：【狗宿主，084派遣任务出现。084特征与立方碎片相似度：90%。】
系统：【……狗宿主，上课咋还玩手机呢？】
他进入神盾学院后，那座湖边小屋里的老人，居然还拉了个聊天群，
萨沙不得不赶紧把手机关上。
教官就见他突然站起来：“……阿特维尔？怎么了？？？”
萨沙平静地：“报告长官，想上厕所。”
教官往上一看，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天赋异禀到像个老兵的18岁新生。
和颜悦色一摆手。
萨沙：【走。】
作为一个仅计算有记忆时、任务总时长快超50年的生存宿主，腆着张嫩脸在特工学校上课——要不是为了宇宙立方，他还真受不住这种微妙的羞耻感。
他反身锁上厕所门，戴上准备好的蒙面头罩：【先去围观20分钟。蹲坑20分钟，我觉得情有可原。】
系统：【狗宿主。你要是再想不出尿遁以外的逃课方式，同学们会给你取痔疮大佬外号的。】
系统：【使用r级功能卡[定点传送]。坐标：（40.745111，-73.7741）。】
这张传送卡，就是当年他把蝙蝠侠送出红太阳监狱的那张。只要有精准坐标，它基本可以把萨沙传送到地球上任何一个位置。
等他眼前画面一花，直接从神盾学院的厕所隔间，传送到坐标点时。
他蹲在一座大厦的狙击位，往下俯瞰。
……瞬间搞懂为什么碎片的收容率低到令人发指了。
立方碎片自带的现实扭曲现象，亲眼看时，割裂感非常强：在萨沙所处的十字路口，一条高达三四十米的火焰巨蛇，正盘踞在直入云霄的摩天大厦楼身上；在它头顶的整片天空都暗红如血，地面和楼房都在熊熊燃烧。大厦内部显然还有人，但巨大的火蛇盘绕在外，伸着云梯的消防车根本不能靠近。
然而再过一个街口，这种地狱似的景象，就突然消失了。
碎片的影响范围以外，依然是一碧如洗的晴空，一切正常的街道——在断裂的现实扭曲边界处，全是快速穿梭的消防车和救护车，以及噼里啪啦拍照的吃瓜群众。
系统：【5公里范围内，发现异常能量。位置已在地图标明。】
萨沙比对着地图，抬头一看。
那枚小到不能再小的立方碎片，就衔在火蛇口中，像个狂乱的飞虫似的，上下乱舞。
神盾局的外勤组已经进场了，长长一条车队，装满了探测和收容仪器。那条魔幻感极强的火蛇，明显拥有高智慧；它察觉到了敌意，巨大的蛇尾往地下一钻一抬，整条路面连带车辆一同捣碎！
萨沙皱皱眉：【给他们上个盾。】
系统：【使用sr卡·[行星防护盾]。】
莹蓝色的行星防护盾张开，瞬间将燃烧的蛇尾隔绝在特工们之外。他还想观察立方碎片的动向，就听系统说：【狗宿主，立方能量在减弱，碎片要转移了。】
立方碎片出现的时间地点完全随机，持续时间也是。如果它进了另一个维度，下次出现，就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萨沙急了。要他眼睁睁看着能匹敌【倦鸟】的存在，长了腿到处乱跑，佛也忍不了被这样遛！
萨沙看着特工们安全撤退，开始撸袖子：【把两个盾都给我套上。】
上一次刷大怪，还是在丧尸世界的时候。离开避难所以后，他就靠一个中期背包单刷了腐尸巨人，没道理拿着满级背包，还能让立方碎片在眼皮底下跑了！
系统：【使用sr卡·[行星防护盾]；使用r卡·[女妖面纱]。】
套在他身上的【行星防护盾】和【女妖面纱】，一个物抗一个魔抗，都有显眼的光芒，萨沙就直接把两个盾，都设置成了仅自己可见。
现场有不少神盾局特工，但他穿的是统一标准的特战服，撕去胳膊上的神盾标志后，跟现场疏散人群的特警们没有区别，所以服装倒不需要特意伪装。
系统：【狗宿主注意。目标大厦中，各处配备虹膜扫描监控，可根据虹膜辨识宿主身份。】
萨沙：【往我头罩上使用[模因感染]。】
系统：【使用sr卡·[模因感染]。狗宿主，模因设置？】
萨沙：【设置死也看不清脸就行。】
正准备用传送卡时。
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微微一愣。
萨沙：【我没仔细看坐标。皇后区？】
系统：【是的。】
系统：【狗宿主，我们还要立方碎片吗？】
他回过神：【要，怎么不要？】
传送卡的光芒一闪，萨沙就在原地消失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