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玻璃碎裂。
发娑婆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遍及四肢百骸,满屋毛发蜷曲,像被无形无色的火焰点燃,空气中弥漫着毛发燃烧的臭气和浓郁的酒香。
沈司星拎着碎了一半的料酒瓶,扶着阳台玻璃门起身,他身形摇晃,低下头,碎发盖住小半张脸,看不清神情。
发娑婆惊恐地看着沈司星,再看向他脚边掀开盖子的青花骨灰盒,花白骨灰已被黄酒浇透,终于,从喉管深处挤出一声凄惨的大叫。
惨叫声实在凄厉,就连耳机那头的陆廷川都听到了大半,低笑着问:“解决了?”
沈司星摔碎酒瓶,眼看发娑婆泯灭成灰,抬手抹去脸上的面粉,乖乖点头:“解决了。”
清晨,沈司星打着哈欠从老郭家出来。
发娑婆消失后,老郭直接昏了过去。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跟陆廷川说再见,径自退出游戏,打电话叫来120,却被医务人员告知老郭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贫血,在家休养几天即可,至于脚踝的扭伤,也不必大费周章去医院。
沈司星照顾了老郭大半夜,还把客厅里的一地狼藉收拾干净。直到天亮时老郭苏醒过来,师生二人在沉默中用过早饭,沈司星如坐针毡,主动告辞。
想到临走时老郭说的话,沈司星的心情有些复杂。
“我知道是她,她病了好些年,去世前最耿耿于怀的是化疗掉光的一头秀发。也好,她现在安息了。”
安息了……吗?
老郭的妻子宋芸病故多年,却苦于无法投胎,滞留人间化为厉鬼。陆廷川教给他的是杀鬼的方法,而非让鬼魂安息的法子。师母宋芸这回恐怕是魂飞魄散,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司星神色郁郁,木着脸推开出租屋房门,就被晏玦的翅膀照着脑门扇了下。
“好啊你,沈司星同学,你居然敢丢下我一个人!”晏玦挥舞翅膀绕着沈司星上下翻飞,劈头盖脸一顿骂。
“一只鹦鹉。”
“你还顶嘴!”晏玦气昏过去,黑豆眼往上翻,转悠几圈确定沈司星毫发无伤,才哼哼唧唧问,“你去找发娑婆了?没受伤吧?”
“应该没有。”沈司星从裤包里掏出一包跳跳糖,抛给晏玦,是他在楼下小卖部花两块钱买的,“给你带的早饭。”说完,他脱力倒在床上,抬起小臂挡住脸,闷头大睡。
“唧,一包跳跳糖就想收买我?”晏玦叼住糖果包装,飞到书桌上,一边吃跳跳糖,一边静静打量熟睡的沈司星。
一双豆豆眼难得显出几分智慧的光辉。
“怪事。”晏玦嚼着嘴里噼里啪啦的糖粒,心下纳罕,“是我看错了吗?这小家伙身上的玄冥之气怎么比昨天强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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