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酿看了楚纯柔一眼,走到封似月身边蹲了下来,封似月的双眼望着他,面色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他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惊讶,也没有嫌弃,陈酿只在他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脸的血,睫毛上都是血,面无表情的样子,确实像个冷酷又恶心的凶手。
陈酿垂下头,用锋利的斧头切断了捆着封似月的绳子。
楚纯柔看着他的动作,终于放松下来,哭着膝行了两步,将陈酿的头抱进怀里。
“你可怎么办呀,你杀了人了,阿酒。”她哭着说
封似月摆脱了身上一圈圈的麻绳,站了起来。
楚纯柔哭完了,又开始手忙脚乱:“这院子,这些尸体……公子,这怎么办才好?”
封似月垂眸看着陈酿,突然道:“站起来。”
陈酿默默站起来,他的手腕还有点抖,腿却不抖了。
封似月抬步出了柴房,陈酿也跟着他出去。
步履平稳。
走到外院的门口,封似月停下了。
陈酿于是也停下。
“今天的事,没人能为你扛,你杀了三个封家的子弟,虽然是旁系,可也姓封。”封似月淡淡道,“还有不足一月,就是仙门大选,你现在手脚已经恢复如常,可以离开了,到时候自寻出路。”
“公子,是要赶我走吗?”陈酿低声道。
“先前留你,是因为你旧伤未愈。”封似月回头看他带着血迹的、茫然的脸,“如今你已恢复如常,外面天大地大,我没有理由让你留在封家,为这三个死不足惜的玩意儿赔上一生。”
他从手上褪下一枚储物戒指,隔空丢给陈酿:“这里是一些灵石,还有武器,换洗衣物,干粮。你拿着,现在就走吧,再晚就走不掉了。”
陈酿接住,握紧那枚戒指,他能听到自己颤抖的呼吸。
“走吧,”封似月又催促了一句,“我会照顾好阿楚,你不必为她担心。仙门大选时,我会带她一起离开封家,到时候我们还有机会再见。”
陈酿垂着头,将戒指戴在了自己手指上。
然后几个起落,跃出封家的院墙,消失在封似月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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