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鹜认识他,何玉飞嘛,大科学家。

“你现在这幅样子,做给谁看?”何玉飞语气麻木,却是充满了讽刺嘲弄的眼神,他的眼神在掠过身后墓碑上面,谈雪案的黑白照片之后,滑过浓浓的哀痛。

葬礼结束后的三个多月,江鹜每天都和衣睡在哥哥的墓地旁边,那是他不可多得的温床。

没过多久,他的身体被推着继续走剧情,余珰和谈清晖将他送到国外。

可他的精神与灵魂依旧徘徊在哥哥的墓地旁。

远方非他所愿,他心安处即是他乡。

江鹜感觉自己的心脏处被人按下了一块火红的炭块,滋啦一声,烧出肉的焦香,疼得他牙齿打颤,浑身肌肉因为疼痛而紧缩得极致。

失去剧情控制的此时,他终于得偿所愿,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哥。

可跟书里一样,谈雪案永远不会再有回应了。

“哥……”

-

谈雪案下午端着一盘刚煮好的兔里脊在大门外面喂流浪猫,外面冷,lily给他套了件白色的棉袄,白棉袄跟反光板似的,让他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不说,轮廓还像是出现了一套白色光圈。

一只狸花一脚踩住胖橘猫的头,一脚踩着牛奶猫的头,搞搞抬着脖子吃谈雪案手里给出的兔肉。

“绝育了吗?”喂到一半的谈雪案忽然歪着头去看流浪猫的屁股后面。

lily连连

点头,“绝了绝了,我听张影说,是江鹜拜托李理医生的学生做的,没想到医生的学生还能看动物呢。”入夜后,谈雪案在床上辗转,他开关灯三四次,迟迟无法入睡,最后只得爬起来找了一本最晦涩难懂的外文书捧在手里看。

他知道自己是在想什么,是因为什么——今天是江鹜的生日。

今天无人提及江鹜的生日,江鹜的晚餐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度过的,因为生病要求饮食清淡,张影只捧了一碗清粥进去。

入夜后没再听见底下的动静,可能是睡了。

失去主角光环,不过也就是一个普通小孩而已。

该江鹜所得的,全部归还给了江鹜。

比如谈雪案身边的同龄人对他是冷嘲而不是庇护与倒戈,比如余珰等人对江鹜的周到只是出于对好友的情谊,而无任何枷锁的其他人对江鹜则是能漠视就漠视。

与书里的待遇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谈雪案想,幸好江鹜没有书里的角色记忆,要是有,江鹜一定会不甘心的吧,就算没有不甘心,那心理的落差也一定有一些吧。

就和书里的自己一样。

一种畅快与憋闷交缠的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谈雪案胸腔流淌。

他想说:江鹜,你也有今天?

又想说:阿鹜,你为什么沦落至此?

谈雪案手指无意识差点攥烂了一页书,他回过神,忙松开手,半页书已经被抓透。

正缓慢爱惜地抚平书页,心绪还未完全抽离,门突然被敲响。

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谈雪案受惊似的抖了下肩膀,他合上书,“谁?”

门外很安静,过了几秒钟,江鹜闷闷的声音自外传入,“哥哥,是我。”

这个家里除了江鹜,没人会再叫他哥哥了,所以江鹜没说自己的名字,也不奇怪。

谈雪案没下床,看着门口的方向,“这么晚了还不睡?”

“哥哥,还有三个小时我的生日就过去了。”江鹜说道。

看来还是在意的。

“你不是不过生日?”

江鹜声音比之前大了点儿,黏糊糊的,声线是小孩子特有的软腔,还能听出一丝撒娇的意味,“不过啊,但我想和你一起吃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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