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雪案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烦你。”
夏琅跟何玉飞抱着手臂,这回可不是他们干的,与他们无关。
吴声看向夏琅,“谈雪案该醒了吧?”
江鹜跟没事儿人一样,举起一个剪刀手,“哥哥在冬天的午睡时间会长一点,应该还有个二十分钟左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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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雪案提前醒来五分钟,又重新闭上眼睛,用这五分钟,昏昏沉沉、半梦半醒地做了一场短暂的梦。
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
是他和江鹜无数次相同又不相同的背影。
他们在同一个城市,同一条街道,同一排树不同季节的光影下,肩并肩从幼稚的孩童时期走到少年期。
慢慢地,谈雪案才平静地完全清醒过来
。
醒了后,他听见窗外咔咔凿地的声音,关着窗户,声音很闷很小。
是江鹜举着园艺师傅的锄头在挖坑,他一个人蹲在谈雪案窗户外面这一小片栾树林里,说是栾树林,其实就五六棵栾树,都是上了年纪的栾树。
“江鹜,你在挖什么?”
谈雪案推开一扇窗格,窗外的冷风登时灌进来,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谈雪案想,自己应该是还没从梦里完全清醒过来,所以他现在对江鹜的语气居然比之前要柔和了一些。
江鹜仰起被冻得惨白的一张脸,“哥哥你醒了?”
“嗯,”谈雪案点点头,“你在挖什么?”他看着几棵树中间被翻出来的新土,好奇道。
江鹜用干净的那只手搓搓脸,“这里有一棵白蜡树小树苗,可能是飘过来的种子,我准备把它分出来。”
“那应该是春天的事情吧。”谈雪案有些疑惑。
“可是我看见这树根底下已经有了新芽了,”江鹜指着地上,“我想着现在就分出来,它就能多一些时间用来长大了。”
谈雪案点点头,他也不是很懂,“你可以让师傅们种。”
江鹜眸子亮闪闪地落在谈雪案脸上,隔一些距离,谈雪案也能看清他瞳孔被栾树枝桠切割得四分五裂的瞳孔。
小男生笑着摇摇头,“不,我要自己种,我要自己看着它长大。”
“……”谈雪案不懂江鹜这是在执着什么,在刨地声继续响起后,谈雪案伸长手臂,将窗格玻璃拉了回来。
咔哒一声,窗户从里面锁上。
江鹜再度抬起眸子,只看见谈雪案离开床边的背影。
江鹜重新低下头,重新开始挖坑,他挥舞着锄头的手臂隆起扎实紧密的小块肌肉,额头沁出细汗。
坑已经很深了,但还可以再深一点。
新土旁边就是刚长出新芽的幼苗,脆嫩的绿芽看起来娇嫩无比,整根幼苗的长度刚超过膝盖,它急需水分和日光。
江鹜还在继续往下挖,他知道,坑越深,幼苗的根系扎得越深,长得会越稳,扛风雨的能力也会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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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雪案无视打游戏的林希他们,绕到厨房,从柜子里取了几块曲奇。
他不想出去跟那群小孩呆着,明明都比江鹜年纪大,但比江鹜还幼稚,他情愿就在厨房将就一下下午茶。
吃完曲奇,他冲了一杯奶茶坐在厨房后门靠墙的躺椅上坐着,虽然有点冷,但空气有一种被各种味道被搜刮干净后的凛冽畅然感,很惬意。
附近响起水声,谈雪案弯腰看了眼水池边上,是江鹜在水池边上洗手。
江鹜身上还是干净的,泥点子都没沾上。
“哥哥?你在看我?”江鹜突然转过脸来,他拧上水龙头,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让被抓包后感觉有点尴尬的谈雪案感觉更尴尬。
“种完了?”谈雪案不得已问候上一句。
“昂。”谈雪案的主动很明显让江鹜很高兴,他甩甩手上的水,用毛巾擦干后,快步走到谈雪案面前,他在谈雪案面前蹲下,下巴若有似无抵住了谈雪案的膝盖,没真的碰上,但看上去像碰上了。
江鹜:“我还给它取了名字。”
“……”
“哥哥你猜它叫什么名字?”
“不猜。”谈雪案不参与这么幼稚的聊天。
谈雪案话音刚落,膝盖便撞上一道坚硬,江鹜这会儿扎扎实实用下巴抵住了他的膝盖,双手从谈雪案小腿后面绕一圈环住,坐在地上。
“叫,”江鹜停顿,“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