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租下的是一栋弥漫着老旧气息的房子,十余年未曾有人动过的木床、木衣柜,已经逐渐被淘汰的笨重电视上盖满着绣有花边的防尘布,防盗栏那边放了好几盆花。很多东西都没被搬走,夔娥还在电视柜里翻到了不知道哪个版本两本音乐课本。
足够陈旧……书页间附着灰尘,还有几页不知遗散到哪去了,可也足够令人怀念,风扇转动的时候,蓝色的玻璃外的世界仿佛还是千禧年初,没有任何改变。
只不过布莱雷利完完全全没懂她的怀旧感,他租这间公寓完全是因为单房间采光好,交通便利并且下楼步行十分钟就能到一个早市以及——
“那几盆花草我觉得挺好的。”
他说的是摆在防盗栏上的绿植。
“……你就为那几盆花?”夔娥服了:“那你不该在东北,你该去江浙,这边花不太好活。”
布莱雷利不以为意,指了指其中一盆:“欧洲丁香,耐寒,零下三十度也能活。”
“好吧。”她一边翻冰箱一边大声回答,“那我不多嘴了,你养。”
等她带着两根雪糕回客厅的时候,他正在翻看她从柜子里找出来的那本音乐书。他坐
在沙发上,撑着头,轻声哼着上头的歌曲。写信,然后自己写起来一个词接一个词地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这样直到进了考场,直到最后一道铃声响起,囚徒是不会在自由到来之时狂欢的,他们仅仅是麻木,有人松口气,有人还在抹眼泪,坐上来时的校车——他们还得回校收拾书本,而考后还得来学校填报志愿,拍毕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