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冤

项昀起身,朝蔡繇抱拳躬身道谢:“我的安危就仰仗蔡兄了。”

蔡繇赶紧扶起他的双臂:“项兄,你这么说就太跟我见外了。看到你还活得好好的,你不知我有多高兴。这几个月我时常在想,当初我要是不帮你给青梧公子传信,就不会被人找到机会了。”

项昀听见青梧公子这名字,觉得有点耳熟,想起来是宋好武跟自己提过的第一琴师,便问:“给青梧公子传信是怎么回事?”

蔡繇听他这么问:“哦,我差点忘了,你过去的事都不记得了。青梧公子是教坊司的琴师,你与他是知音。那日你过生辰,我去为你祝寿,你家中却无人记得。你心情不好,说想听青梧公子抚琴,我便去找他。他让琴童回了帖子,约你晚上在繁花楼见。谁知道竟是一场鸿门宴!”

“所以青梧公子也是合谋杀我的人?”项昀问。

蔡繇摇头:“这便不确定了。我没有亲眼见到青梧公子,都是琴童代为传话,那晚青梧公子并未到。你失踪后,青梧公子也被抓了起来,一起关在大理寺监牢里,等候处斩。要不是因为我爹,我此刻怕也在牢中等死。”

项昀道:“他如果知情,便是被当成弃子了。如果不知情,那也是够冤枉的。”

商无咎道:“青梧公子并不知情。有人买通了他的琴童,假传了帖子。”

蔡繇看向商无咎:“你是如何知晓的?你究竟是什么人?”方才他就注意到了,此人样貌与谈吐皆是不俗,而且项昀对他甚是信赖,不知有何来历。

项昀难道能说,这就是刺杀案的策划人?便道:“他是商珣,我的救命恩人。我的事他都知情,目前我能信任的,也就只有你和他了。”

蔡繇皱眉盯着商无咎看了许久,又看看身着女装的项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略有些古怪,便看着项昀:“他能保护你?”

商无咎道:“暂时可以。公子的安危全系在蔡公子身上了,整件事还得详细计议,务必做到环环相扣,不出一丝纰漏。”

不论是恢复身份,还是与西夏结盟,都是万分凶险之事,一着出错,便可能是赔上项昀的性命。

而且这事不能再拖,万一朝中对出兵之事有了决断,他们的计划就完全落空了。

项昀道:“今晚我与阿珣回去后再商议具体细节,回头将计划与蔡兄细说。确定方案,便开始实施计划。”

蔡繇听着项昀的话,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这还是他认识的项愠吗?

从前他从不在人前说吃喝玩乐之外的事,私下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表现得比较颓废,都是在埋怨父亲对他的忽视,弟弟们对他的轻慢,也曾发过要出人头地的宏誓。

蔡繇也只是听听,并没有想过他的誓言真的会实现,毕竟相较于声名狼藉的他,他那几个弟弟则表现得出色多了,皇帝属意的储君人选也从来都不是他。

蔡繇本以为,好友做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也不错,但没想到竟还会有人刺杀他。好友这次是真的受到刺激,所以开始发奋图强了吧。

回去之后,项昀与商无咎连夜赶了一份详尽的计划出来。这个项昀倒是擅长,毕竟他做过社畜,还当过两年老板,写个企划案不在话下。

天亮时分,商无咎将计划书誊抄,让人送到蔡繇手里。

商无咎从外面进来,见一夜未眠的项昀坐在廊下摆弄阵法:“怎么不去休息?”

项昀摇头:“睡不着。我若是进了宫,咱们是不是就要分开了?身边一个可靠的人也没有,我有些害怕。”

“我给你当侍卫,陪你入宫。”商无咎挨着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