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缙揉了揉太阳穴:“您误会了。”
“那孩子很温柔,非常的聪慧懂事,似乎很害怕给人添麻烦,所以全部的心事都往肚子里藏,”医生声音都情不自禁地柔软下来,“他生得又好看,来往的医护没人不喜欢他。”
“就是太单薄又太孤单了。”
——盛缙走进何泽书病房的时候,耳畔还回响着医生刚刚的这句话。恰巧,窗外一片枯黄的秋叶飘落,盛缙看着何泽书纤瘦的背影,脑子里突然弹出来一个念头:他怎么跟窗外那片叶子那么像。
何泽书回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那一瞬间,眼睛突然睁大。
他迅速低头,把所有的情绪掩盖在自己扇子一样修长的眼睫之下,但紧紧攥住被单的手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盛先生,”何泽书小声说,“您来了?”
盛缙走进屋,脱下自己的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架上。他刚结束一个会议,还穿着修身的正装,脱下板板正正的西服,里面的白衬衫贴着他锻炼有素但并不夸张的肌肉线条,显出一种禁欲的美。
何泽书似乎并不适应这么近的社交距离,从盛缙的角度能看到他微红的耳根,左手还紧紧攥着被单,完全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盛缙在何泽书床边的小沙发坐下:“抱歉,现在才来。到这栋别墅,何泽书也会“暂时”在这栋别墅修养,两个“过客”因为名为“暂时”的缘分相聚在这里,源于某些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不去谈这个“暂时”何时结束,只日复一日将眼前的日子维系下去。
大四,如果拒绝了保研,又放弃考研,那并没什么需要去在意的课程,无外乎搪塞几个作业,再交一个不走心的毕设开题报告——跟炼狱一样的前三年完全不同的学习强度。
但也得益于大四骤降的学习强度,何泽书有了避世的时间,可以待在这安静的“世外桃源”,想想以前从未想过的事。
正如盛缙之前说明的那样,这栋巨大的别墅,常驻人口真的只有盛总一人。两人一起动手,给何泽书又“开辟”出一间卧房。
其实,说得更准确一点,介于何泽书现在是金贵的孕妇,不能吃灰、不能疲劳,更不能过度用力,体力工作基本由盛总一人承包——何泽书负责在一旁监工。
盛缙沉浸式擦完窗户,一回头,正对上何泽书带着笑意的眼睛。
这是何泽书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不掺杂质的笑意,盛缙知道他那双眼睛生得好看,但也不知道笑起来的时候竟然会好看成这样,就像、像盛开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