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是一个国际化到让人惊讶的城市,这里居住着一千三百万人口。学生、白领、居酒屋的服务员在这里经历着自己或潦草或精彩的人生。浅草寺门前游人如织,寿司店的老板在痛骂着变化的时代,东京塔下可爱的高中生羞涩地对着镜头比出一个剪刀手......
这里总有归家的旅人,总有闯入的少年。
但是没有人知道,在一栋平平无奇的写字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人将自己从自我毁灭的边缘推开,也有人义无反顾地走向自我放逐。
一缕冬日的阳光洒在穿着无袖高领背心的少年的黑发上,异常的穿着惹来路人好奇的眼神。
他想起了北野竹教他做饭的那天,客厅里的唱片放着的纯音乐的名字。
《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阳光残忍地落在他柔顺的黑发上,完全看不出这个少年是多么桀骜不驯。
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手里的太刀,被他攥得很紧很紧。
北野竹站在领域的正中间,睡着的久藤理绘被他拎出了电梯,身上还盖着她用来砸北野竹的衣服。
白骨咒灵终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匍匐在地上,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领域的内部是一片漆黑,像是从黑洞里裁剪出的一片纯然的黑,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漆黑只有死寂,只有冰冷。
唯一可以找到的光,是北野竹那双灿如铸银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没有抬手,没有举刀,只是犹如叹息一般的轻轻出声。
“处刑。”
声音像涟漪一般的扩散开来,在死寂许久的写字楼激起一片回声。
领域之内,所有具有活着这个属性的生物全部被抹消,那些残存的低级咒灵就像是被小孩劣质的橡皮擦一截一截地轻轻擦掉,直至仅仅留下浅淡的痕迹,然后连一丝痕迹都消失不见。
白骨咒灵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寸寸抹消,眼神里透露出因为过于人性化而让人极其不舒服的惊恐。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意识到,他无法击败眼前的这个人,至少无法在死亡这个几乎无人踏足的领域上击败。
在他眼里,死亡是抹消,是罪孽,是审判,也是是刑罚。
所有事物都必须走向的终点,被他赋予了无数种意义,但他却在最后告诉你,死亡就是死亡,没有任何意义。
他站在一片沉寂的漆黑中,恍如神佛。
整栋写字楼内的咒灵都被清除的一干二净,甚至连残秽都不会剩下,北野竹关闭打开不超过五秒的领域,拽着睡得正沉的久藤理绘,踏出了大楼。
他将自己所有的恍惚和迷茫藏得严严实实,残破的白衬衣被他卷吧卷吧拿在了手上,甚至有心情在心里调侃调侃自己不过是受了“区区致命伤”,却还是在看见外界天光的那一刻,感到一阵恍如隔世。
他的领域太黑了。
他不喜欢。
一切都结束了。
收工,回家挨骂——
楼外的辅助监督已经被刷新了一遍又一遍的世界观,他接过睡得犹如死猪的久藤理绘,将她送至预备好的救护车上。
这本来是为北野竹准备的。
一旁的甚尔几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放着黑气,惹得辅助监督退避三舍,却还是被黑发少年一把拽过去,将太刀抵在了脖子上。
“说,你对这个任务知道多少——”
北野竹抱着刀闭目养神,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感谢您吸引火力,我会记住你的,辅助监督先生。